不一会就有人寻了过来,手中端了两杯啤酒。
莫赴晚大约想到了接下来的画面是怎样的,同学重逢,拉扯一二。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依稀记得大一军训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就没有更多印象了。
“莫赴晚,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的口吻很试探,好像她是得了失忆症一样。
“嗯。”简单应了声,接过了递到面前的啤酒,对方顺势坐在了莫赴晚左边,打量着她。
“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stc……”
“所以你是跟贺舟一起?你们成了?来来来,干一杯啊。”
很清脆的一声,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对方一口闷了。
迟疑了片刻,莫赴晚也一饮而尽。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不喜欢的事,自然要解释。
对方很诧异,“你大三之后就消失无影,很少见到你,有人说你是跟贺舟同居……”
“我没有。”
很平静地打断了谈话,莫赴晚皱起眉,已有隐约不快。这些人到底是多喜欢自说自话自我判读。
“你现在……怎么这么难以沟通啊?”
倒是挺擅长一言不合就下定义的。
莫赴晚笑了笑,这是她进包间后第一个鲜活的表情,就像炎炎夏日打开冰棒时冒出的那一缕白气,然后一字一句咬得很重,“只是不想跟无脑的人交流而已。”
“先走了。”
莫赴晚拎起包,匆匆走出了包间。
打消了在这里问出什么的念头,那段大学失去的生活,这些旁观者未必知道一二。
闯了祸,总是要向主人交待的。
莫赴晚又回到了进门处的沙发上,捏着手机,垂头等丁纷纷到来。
大约是在收拾残局,半个小时后,丁纷纷才在她身边坐下。身上被淡淡烟酒气息包裹,莫赴晚掀起眼皮,懒懒看她一眼,又继续发呆。
“晚晚,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跟贺舟师兄扯到一块,以后不会再踩你雷区了。”
明明是被她这个任性客人拖累,丁纷纷却双手合十,为那天逛街时自己的无心之言而忏悔着。
莫赴晚揉了揉丁纷纷的指尖,淡道,“没关系。”
“纷纷,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差别很多吗?”
至少听一听亲近朋友的话,还是不错的。把一颗心剖开,等着接受那些潜意识里并不想翻开的陈旧往事。
“好像是这样的吧,以前的你,很温柔很直白很坦荡,朋友很多……”
每个字都认识,从丁纷纷口中说出却很陌生。
那个样子的莫赴晚,她自己都无法想象。完全对立的两个面,是怎么完成蜕变的。
突然有点失了兴趣。
拍拍丁纷纷,莫赴晚侧头,夕阳余晖正浓,像浓稠的奶油,温柔涌进她的瞳孔。
“我先回去了。”
心里憋闷,无处开解。
莫赴晚很想不通地给自己煮了火锅,红通通的底料全下了去,是她以前用量的三倍,客厅里的空气都灌入了辣椒的香味。
她涮着雪花肥牛,心情层层叠叠如沸腾的红油。
荤菜几乎全部下肚后,易千森回来了。
“易先生要一起吃吗?”
那天晚上在比赛后端很不争气睡过去的莫赴晚,已经记不得了是谁把她抱回了房间,又到底是谁让她枕了许久也毫无怨言。
此刻面对金主大人,她又恢复了些许礼貌的样子。
让易千森有些不愉,却难以解释这份心情的来源。他正了下衬衣领,走到莫赴晚身后,左手撑在她的碗旁,俯下身子看中间的小锅,红艳艳一片,看了就胃疼的那种,此刻里面沉浮着少许肉类和许多蔬菜。
视线移向她碗中,有一块香菇和土豆片。
易千森干脆在莫赴晚转头的瞬间,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夹起了那块已经不烫的香菇,咬到了嘴里。
“嗯……有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