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况来看,第二人格和主人格已经濒临消失,只有采取反刺激手法,强制唤回主人格。”
贺舟正色,看着懵懂望着众人的丁纷纷。
莫赴晚看到了那天会议上的女教授,她站在了人群外,头发和衣着仍然精致又规整,神色很肃然。
“就是这样,各位同事,我知道这个新疗法在我们stc是头一次,但国外已经出现过这样的案例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莫赴晚知道贺舟一直就是个细致到变态的人,从学术到实践。
察觉到贺舟的视线,因为丁纷纷的病情,他看来花费了不少精力,眉眼满是倦色。莫赴晚对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这个小师妹的支持。
他立刻接收到,轻轻笑开。
远处将两人无声互动收入眼底的女教授立刻皱起了眉,悄然走出了病房。
莫赴晚迈上走廊的时候,那位女教授正站在了窗前,听到她细微的脚步声,立刻回头,对她优雅地笑了笑,“莫医生是吗?你好。”
她停下脚步,乖巧地问好,“您好,教授。”
“不用这么客气,我是贺舟的母亲。听说莫医生因为袭击而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贺母神色温柔,明明比莫赴晚矮了个头,关怀的话语却像黑夜里绽放的一朵花,啪地一声将她罩在里头。
“嗯,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虽然不是很明白,“贺舟的母亲”和“不用这么客气”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关系,莫赴晚还是很得体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面前这个女人,拥有着极致的暖意。虽然面孔和皮肤上都出现了岁月带来的老化痕迹,发自内心的修养却让她有如一块莹玉。
贺母转向了窗外,烈阳炙烤得所有绿植都奄奄一息,空气中全是酷暑的气息。她扶住了窗口,“莫医生也觉得舟儿的做法可行吗?”
亲切问候后突然画风直转到了学术问题,莫赴晚有种看喜剧到一半中途生生插入讲座的错觉,她跟着站到一边,思忖了片刻,“我相信师兄,他不只是纷纷的主治医师,也是stc的副院长。既然国外已经有了先例,那么我们国家也可以在此基础上引进并改进,医学和其他技术一样,都是需要创新的,不破不立。”
声情并茂做完了一篇小学生作文,莫赴晚偷偷打量着贺母的神情。
听说有名的教授都喜欢微服私访抽查医生的资质。
她刚才,是不是经历了一场无形的考试?
七月中旬到了。
莫赴晚已经在易千森家里寄居满一个月了,这是她在写病情记录表突然发现的。
一切都没什么大碍,除了某些细枝末节像悄然展开的白纸,随时间的前进而涂抹上她自己都没想过的景象。
易老师这次出现,全程很奇怪。
她终于养好了伤,跟着他去上课,他仍然表现得像个二十四孝哥哥,头上戴着象征着和平友好的橄榄花环。却时不时看着莫赴晚发呆。
询问了几次未果,莫赴晚放弃。
就当是老男人突然枯木逢春,重返青春期了。
贺舟又组织了几次会议,探讨丁纷纷的治疗方案。
负责记录档案的张臻每次总会将结果不差一字地复刻给莫赴晚。
她对丁纷纷的事十分上心,却没法时刻守在医院。
等到周四,易小二出现。莫赴晚终于有了带他去医院的借口,稍微和年幼的人相处,对丁纷纷这种处于内心挣扎关口的病人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