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医生和病人。

stc本不是一般的医院。

还好莫赴晚在里头工作,知道有一位做后勤的前辈以前是主修妇科的,她打电话给了张臻要来了一张空闲的床位后,等到了她们两人。

张臻看见她虚弱的模样,噼里啪啦就哭开了,“晚晚,你怎么了?”

平日里像冰山一样的面瘫,此刻更加瘫了,就像是毫无生息,吓破了她的小心脏。

易千森咳了一声,用一个低沉的单音节为自己找到了存在感。

张臻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流淌到唇角的眼泪,“这位先生?”

“晚晚她被一个女人打中了小腹,力度不轻。”想到了刚才出手狠厉的王雅雅,易千森皱起了眉,一向清峻的脸上头一遭出现了厌恶的情绪。

张臻哽住,随即哭得更厉害了,“晚晚还在经期……这会不会……”随后转身拽来了那位妇科前辈,“王姐,快给晚晚检查下吧。”

结果就是虽然无阻碍到生孩子这样的大碍,终究是重创,负责检查的那位前辈直言,莫赴晚剩余的四天都会过得很痛苦,建议就近住在医院。

张臻立刻去了一楼申请病房,顺便给莫赴晚带回了一套齐全的病人用具。

易千森低头看了下也湿漉漉的自己,却也不舍得留莫赴晚一个人在医院,默默走到窗边联系乔泠然。

在等待莫赴晚换病号服的时候,易千森就站在门前。

他数了数,从他在病房里站立的位置到此刻门口,一共走了九步。这种感觉很微妙,他自己已经湿透,脑袋里却不遗余力地装着那个小女人的细节。从遇到她之后的所有细微枝节,在隔着一扇门的时空里,快速重演。

“您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送来了……晚上还请注意身体。”

乔泠然来得比他预想得快,她向来是个听话又高效的帮手,做好了他电话里交代的一切,也没多看大敞的病房一眼,就离开了。

等他收拾一新,莫赴晚已经倚在了病床上,对他轻轻点头。

抬起左手腕表,已经快一点了。

“想吃什么?”他坐到床边,黑色长裤的裤脚因为急促没有完全卷下,被莫赴晚看到,伸手指了指。

低头整理归一,易千森才揉了揉她的发,手指插进去却湿漉漉的。

莫赴晚在他责备的目光下低头,哑着声音解释,“榛子去拿电吹风了……”

下一刻姗姗来迟的张臻和她关怀的嗓门一起打破了这幅兄慈妹窘的画面,“晚晚,我拿来了。”

一双修长的手从中拦住,截住了小巧的灰色吹风,易千森起身,不容置喙,“我来吧。”

张臻眼睁睁看着他绕到莫赴晚身后,俯身插上,示意莫赴晚将头送过去,在左手掌心试了下温度,才徐徐将风向对准了她,大手拎起她黑亮的发尾,如一尾尾灵活的鱼,从指缝间漏出。

同时差点漏出的,还有张臻的嘟囔,“到底谁是病人啊……”

她还没忘记眼前这个公子一般清贵的人物是莫赴晚的病人,她的金主大人。

现在反来照顾着她,模样还挺得心应手。

晌午日头正烈,病房里的窗帘敞开了大半,易千森微微俯身,他的身高来做这件事有点为难,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甚至称得上哄小孩那样的温柔细致。

低着头的莫赴晚什么都不知道,她蹙着眉,半推半就接受了易千森的服务,目光落在了病号服的条纹上。

太热了。

送出的风也是,他的掌心温度也是,还有……张臻那目不转睛的八卦视线也是。

她几乎就快忘记小腹的剧痛了。

那一拳的后遗症却没放过她,莫赴晚捂着肚子,禁不住唔了一声。轻声从唇角泄出,易千森看到她身形一僵,关掉了吹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