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较劲,台长主动找到她,给她放假一天。而且还说“现在就回家躺着去,反正下午没活了”。

台长的管理哲学是:无法工作的员工留在台里反而会传染懈怠情绪,不如用一张假条“驱逐”了。

同事那群八卦男女,二度沸腾:“铁人也倒下了?”

“揣起了吧(方言,意思是有了baby)?”

“屁嘞,人家刚结婚没多久,小半月不到,刚摆的酒席你们不是都去了吗?”

“四眼妹,所以说你思想守旧,现在奉子成婚的不要太多。”

米嫣云走出电视台,神经质般地左右看看,没人跟,方才小心翼翼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打给穆云帆,问对方在家对吧,她现在回去,两人好生谈一谈。

那头说,没必要专程回家,电话里能说清楚。

躲她?

“早上你在玄关说的那些话,认真的?”米嫣云莫名预感这段感情,大势已去。

“当然是真的,谁跟你开玩笑了?”穆云帆对她问题挺不耐烦,“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和你商量。”

瞧这副无赖语气,字里行间,“无可转圜”这层意思再明显不过。

米嫣云握着手机在人群里跌跌闯闯地走,撞到别人的肩膀说对不起。

又不是早晚高峰,何以一片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涌过来?

陷在人群中,仿佛溺水,感到一阵阵窒息。

米嫣云刚才明明恨不得插翅飞回家里,结束这场噩梦,现在则完全不想回家面对某人嘴脸。

他凭什么那样自说自话?婚姻关系的缔结和结束,本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但自己没有反驳——说出来就好像硬要缠着对方不放一样。是否要牺牲尊严挽回这个男人,大脑并没有马上做出判断。

重新把手机压向耳廓,她放慢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发抖得厉害。

“你要甩我,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我做错什么?我们扯证不足一个月,办酒才一个多星期。”

穆云帆却东拉西扯地不肯讲——

直至确定米嫣云周围没第三只耳朵、这个软柿子也不打算把谈话录音拿去做庭上证供之后,才支支吾吾说:“不是你的错,问题出在我身上。我吧,喜欢上了别人。”

“完蛋了。”几乎同一时间米嫣云心里响起一个声音。

误会可以解开,错误可以改正,只有背叛,她零容忍。

“这次是我的真爱,不会错了,我无比确定。”穆云帆还说,一星期的婚姻哪怕闹出大笑话也没办法,谁让他遇见“真爱”的时机不够好呢。

胸口很堵,眼睛很涩,嘴巴里都是苦味。

如果说之前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现在米嫣云心里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彻底剔除,黑暗瞬间侵蚀笼罩过来,完全地覆盖了一切。

万箭穿心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她这人慢热认死理,嫁人下了极大决心。结婚前一年时间,穆云帆卯足劲追她,甜言蜜语、指天誓地,做了许多连月亮都打动的殷勤事。

而她也只有过他。

在他之前,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这辈子的爱情足可以用“穆云帆”三个字来命名,他就是尽头和终结。

而现实,把她一心要和别人天长地久的一厢情愿,嘲讽得干干净净……天真有罪,天真可耻。

手机屏幕上显示联系人照片,米嫣云存了穆云帆最帅的一张,此时此刻,那静态的眉目突然变得十足猥琐丑陋。

像娄阿鼠。

其实他并不帅,只不过喜欢的时候,有情遮眼罢了。

穆云帆并不知道妻子感情上的变化,错读了她的沉默,一个劲地劝米嫣云别纠缠。

他说自己心意已决,绝不回头。

“‘真爱’是谁?”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了很多。

“嫣云,一切都成定局了,你又何必多问,糊涂一点没那么难过。”

“告诉我是谁,这点知情权我还是有的,作为你妻子,”米嫣云越来越镇定,“不对,‘前妻’。”

a型血一贯被认为抗压指数低。

但当他们被逼入绝境,恰是能抛开一切顾虑直面灾难,撑得最久的那一个。

米嫣云仿佛也迅速地完成了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言语间表明,她同意离婚,似乎还要立刻与他撇清关系。

那淡定语气,叫穆云帆都惊讶和疑惑起来。

本以为她会哭求留下……

软弱的妻子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愿多说。穆云帆心中莫可名状地不爽,没好气地:“好吧,你迟早也要知道,是欧阳楚艳。”

这是米嫣云今上午第二次被闪电击中。

如果她是棵树,现在就已经从树梢被劈到树根,连心都生生剖成两半——

欧阳楚艳?自己的闺蜜?!

电视里演烂的桥段,来个真人秀?

她们是高中时代的闺蜜,虽说大学后期疏远了,但那也是交过心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