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麻烦,收一下你的腿。”
“啊?”
她的腿有什么问题?
米嫣云忙不迭往自己腿上看,才发现刚才哭得投入,难免忘形,左脚不自觉地外伸,把旁边一条过道给严严实实拦住了。
那霸道姿势,只差没说“留下买路财”了。
人家过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米嫣云醍醐灌顶:男人才不是朝她走来,而是朝她——背后的空座位。
桃源一到周末人满为患,连二楼雅间都塞满人,需要提前半天订座,现在只有她背后还空着。
眼下,明显是正主来了。
自作多情的小脸都要燃烧起来。
她忙不迭收回腿,却顾此失彼忘了桌面的情况。
袖子一扫,不慎将什么东西扫落——
“当心!”说时迟那时快,男人极有风度地伸手相助,身体微微一欠将那东西接住。另一只手还扶了一下米嫣云,避免她继续动作,袖子扫下更多餐具。
待她坐稳,将手心里的东西递还。
他的手很出彩,怎么说呢,如果米嫣云是武侠小说里那些寻找着接班人的师太师公,一定会拉着这只手赞一声:骨骼清奇,慧根深种。立马收了青年做关门弟子。
薄脆的骨瓷碟被他握着,好像都不再是只酱油碟,飞升成《鉴宝》里的绝世珍藏。米嫣云一瞬间领悟了手模对手部饰品的意义。
像男人这样的手,铜顶针都能被他戴成金戒指吧?
这男人敏捷的反应,漂亮的身手,直把周围一圈人都看呆过去。
唬得米嫣云谢谢都忘了说。
靠得足够近,近到鼻子捕获了他身上淡淡的男香。细若游丝,可是特别特别好闻。
柑橘混合矿石的香调,有一种温柔坚定的意味。
骨瓷碟完璧归还,魂儿却让人家勾走了。
身后,服务员拉开椅子让“美男”坐下,周围飘来女人们“心机鬼”的骂声。
“魂兮~~~归来!”许玉琢从洗手间回来,伸出爪子在她面前晃,“一动不动想啥呢,思考宇宙的真谛?”
米嫣云抬起脸,“噗——”许玉琢到底忍不住喷笑出声,“你装什么怪相?!”
“怪相?”嘴角沾到饭粒,还是牙齿上贴了葱皮?米嫣云不解地竖起碟子。
一照之下,连自己都被雷焦了。
难怪刚才“美男”会看她看到出神——碟子的光洁釉面,倒映出一张堪比恐怖电影的脸。
从淘宝上买的遮瑕膏,打五折,防水效果显然也对折了一下。
她刚才一番风雨交加地哭,脸颊上被冲刷出两条壮观的“地沟”……
这副尊荣,配合她刚才下意识把嘴撅得直上云霄的表情……
——偶卖糕的,如花都没她能扮丑啊!
刚才男人不是“惊艳”,而是“惊悚”。
这还没完,当下许玉琢就中气十足给她上化妆课,勒令她以后不许贪便宜买地摊货化妆品,“看吧,流个汗一秒变凤姐。”
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低沉笑声。
米嫣云钻桌子的心都有了。
赶紧揣着卸妆液去洗手间把整张脸都擦了个遍。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末了,“美男”吃完率先走人,打从身边过道经过,许玉琢突然说,嫣云你闻到什么香味没?
“闻到了,你手上的桔子洗手液么?”米嫣云的反射弧一向是打了蝴蝶结的。
“……我是说刚才走过去那男人身上。”
衣角一飘,激起一阵清冽香气,许玉琢之前大眼漏神,此刻仿佛闻香识人,瞥着他背影说:
“世界真的太小了,咱俩只顾埋头苦吃,敢情背后就坐着我们的校友都没发现,刚才再怎么说也该过去打个招呼的。几年不见,他越发地帅了呢,听说现在在市医院当牙医,真是看一眼都受不鸟~~~这是要帅翻榆城的节奏啊。”
“等一下玉琢,你是说,我们和这个人一个高中的?”
“不止呢,是同年级。你连江逸都不知道?你的班级沙文主义是不是太严重了?”
“江逸……”原来他叫这个,并且和他同龄?
“你当真不知道?江逸高中时代就长得很招人了,名动校内外哦。”
嘎,有吗有吗?米嫣云努力折腾她那点不争气的脑细胞,为啥她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