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得不慢却很平稳,吕源看了眼窗外……
太阳正从云端乍现预示着连日的暴雨已过,天色是从未见过的清澈,是一年里难得见几回的好天气,一切景物都透着一股新生的蓬勃,真是和心境及不符的日子。
估摸着大致到家的时间,交代司机几句准备睡一下。从一切揭开的那一秒起睡眠便离家出走般,想东想西,权衡利弊,等准备强迫自己休息一会,才发现又是睁眼到天明,已是身心俱疲,车里靠坐的姿势并不舒服但闭目养神却足够了。
梦里,两个邱凌交替出现,一个哭着求救,一个只顾杀虐,明媚灰暗的、天国中发光、地狱里腐烂……两个人都是他却又好像全不是现在的他,吕源被这梦境吓醒,前者让他心疼,后者让他生畏,不由得一身冷汗。
车已开进老家所在的城市,正赶上高峰期车基本上是三秒一刹车,让人心里越发不痛快,‘前面红灯后左转,那边应该好一些’司机师傅心领神会驶入一段不宽的小路,不过因为是单行线确实比刚才的主干道好了太多。
开了一段便路过三人相遇的学校,校门已经重新装修过没了昔日的模样,吕源眺望着新粉刷过的教学楼努力从记忆里找些以往的细枝末节,直到依稀看到天台上围着三两个少年,他才摇起车窗,小声嘀咕了一句‘回不去了’。
几天后吕家父母相继出院,都是常见的老人病倒是没有大碍,‘好不了也死不了’吕鉴桦笑道,再自然也还是带着一丝强装镇定的痕迹。
最近几日吕源精神恍惚得很,敏感到邻居家的狗大叫几声他都如临大敌似的挡在父母面前,‘这孩子真是的’刘婕轻抚着儿子的手臂,说很欣慰自己的小宝贝终于长大变得如此值得信赖懂得保护女士,转身却与陈阿姨开始计划着是去哪家寺庙拜一拜还是找个大师问卜一二。
刘婕和陈阿姨变着花的给吕源做了各种爱吃的,半月下来却反倒瘦了一圈,每每被问到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望着父母关切的模样几次想出口却还是忍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似乎还有些可以说服邱凌的期待在从中作祟。
被催了几次,吕源依旧没有回公司的打算,那些多陪陪父母,担心他们身体的理由毫无说服力‘小凌一个人在公司也不容易,你要多帮帮他,可不能少爷脾气’刘婕再次说出类似的话,吕源就算聋也能听明白里面的含义。自己这样没理由的赖着不走确实令人怀疑,吕鉴桦也提过几次让吕源不用在意自己早些回去工作,只怕父母都已经默认了向来脾气不好的他欺负了懂事乖巧的邱凌,以不负责任翘班来威胁报复。
仔细想想,睿智的,性感的,极具魅力又或是单纯懵懂的……这几年邱凌总能让人看到他想呈现出的那一面,多面丰富又带着纯粹。大概那个最贴己的枕边人也是一场演技吧,他从不曾拥有过真实的邱凌。
这大半月以来,除了偶尔一些必须他处理的事务,邱凌都很‘贴心的’不多打扰,给二老的问候电话一个没少。就在吕源觉得开始怀疑邱凌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时,吕家迎来了新一轮的打击。
有一就有二,那个逗乐吕家好处曾经翻供的证人再次翻供,这次却变成了受人指使被胁迫才说谎的可怜,一副不得不的难为样子直指刘婕在其后‘功不可没’。吕鉴桦公司的股票大涨,短短两月就超过了发行价近10倍,股民欢欣鼓舞证监会却不会视而不见,这么畸形的涨幅会被调查已是早晚的事,吕源担心之余奔波在各种‘关系’熟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