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明明这些事自己都陪他参与过,可听邱凌这样一说仿佛自己经历的是平行空间里的另一个版本,看似相同却面目全非。

‘就算林伯伯中风,邱凌算哪根葱,这个和陌生人说几句都心颤的人何德何能坐得上这个位置,且不说有一想二的苦主,媒体、官员、董事会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要不是我的准岳父背后献计出力托关系,我怎么可能解决那种情况。当时我感激他,他说他很担心吕薇的情况,希望我以后能好好照顾她,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甚至连他那句自己女婿的公司他自会帮忙的话都没有多想……’邱凌的脸上前所未见的丰富,前一秒犹如高山古寺里虔诚的香客,后一秒却眯着眼露出嘲讽的讥笑‘婚礼那天我听到这么大的消息已经震撼到不行,没想到我那好岳父酒品极差,大概又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得意忘形到喝多了问几句他就都秃噜出来了’

特意在此时收住话匣子,短暂的沉默寂静得心慌,邱凌满意得看着吕源额上泛起的一片细汗,和他常在床上使用的那招一样,吊足胃口后的高1潮才最让人窒息颤栗。

吕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一面想逃离不听一面又本能的关注着接下来的爆料。像从高处坠落的人,在漫长的自由落体中死心般的期待早日落地,又惊恐下一秒四分五裂的头破血流的结局。

即使每个人最终都会走向死亡,却还是无可避免的畏惧等死却不知死期何期的恐慌。

‘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地方’邱凌站起身居高临下注视着靠坐在椅子上的人,举起的食指仿佛武侠小说里杀人于无形的神功,只是轻戳眉心却带走了吕源大半的思维,大脑放空一片雾白,唯一的出口透出的最终一丝光亮也在逐渐消散。

‘那个零时的顶包计谋其实漏洞百出,只要深究一下找出破绽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那足智多谋的岳父大人才略施小计让林家内忧外患无暇顾及。撞人是意外,掩盖事实顶包作伪证让意外变成了犯罪,夺走他的生命还妄图伤害他的家人毁掉他的事业就是罪无可恕!还力挽狂澜摆出救世主的高姿态,要邱凌用一生去偿还……你们太贪心了,什么都想掌控,什么都想要!’

‘不,不是这样的……不……’想说有误会,想说他相信自己父亲,可那个连法律都意图凌驾的男人是惯用手腕的,自己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参与却也绝不干净。‘对不起,小凌,我会带小薇和我爸去自首的’当至亲犯了错,又有谁能理智的就事论事,帮理不帮亲?吕源知道他们有罪却终于是不忍的,猛然跪下,虔诚祈求,此刻,就算邱凌让他去死他都会含笑而去义无反顾。

‘自首!滚nd自首’扬起一脚正中吕源的左肩,大概还念旧情这一脚力度不算太大,却也足以让被踹的人一屁股向后坐下。吕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个对乞讨路人都会抱有善意的邱凌,那个对实验预定的小白鼠也会掉眼泪的邱凌,那个心愿俗套是世界和平的邱凌;在身下寻求安慰时,在商场分毫必争时已经耗光了他的单纯。那人此刻迸发出了最后的一点点善良,等它燃烧殆尽他就可以告别伪装肆意的复仇,亮出獠牙尖爪撕咬掉仇人每一寸皮肉,削骨饮血。

‘吕薇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肯定能保外就医吧,吕鉴桦又会被判几年,三年?五年?就算十年好了,一条命就值十年!……我累了,你回去吧’

邱凌像自己并不存在般自顾自的脱衣服,褪下睡衣折平放好,胸前还依稀可见几天前自己留下的红印,那赤膊的脊背是自己督促他准时吃饭定期健身而不再单薄得皮包骨转而成为如今肌肉均匀的健康模样。吕源注视着眼前的人,光洁的肌肤发折射着柔和的光,发型是自己带去相熟的沙龙剪的,摘下的眼睛是自己陪着配的,连内裤也是自己去法国出差时买给他的……明明这人从头到脚都刻印着自己的痕迹,却原来从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