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如果不是脚底的疼痛，童向暖一定会怀疑自己经历了一场梦。初醒的时候童向暖仰躺在床上，侧脸陷阱柔软的枕头，只有稀薄的天光穿透窗帘，静静铺散下来。童向暖静静回忆着前夜的场景，那一整晚的惊心动魄透支了半年份的体力跟脑力，实在找不出什么语言来表达此时的心情，童向暖淡淡呼出一口气：“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不要说得好像你曾经爱过。”

熟悉的悦耳声线惊得童向暖差点从床上一个翻身跃起来：“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施方抄着手站在床头，俯视着童向暖，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却似有一丝复杂神色。看那样子，肯定是没有大碍了：“过来看看你。”

他如此坦白，童向暖反而不好说什么。前夜的疲惫还未完全褪去，她蜷了蜷身子，把被子卷得更紧了些：“你的过敏好了？”

施方坐在床边揉了揉童向暖头顶的发丝。童向暖有点儿不自在，往边上挪了挪，施方却很似乎很喜欢对童向暖做这个动作，没有让童向暖避开，反而把手搁在她脑门上：“好了。昨晚辛苦你了。”

昨晚那种独自跋涉、孤立无援的场景还在脑海里回旋，但童向暖也知道怪不得施方，于是闷瓮声瓮气地说：“你个病娇受！”

施方脸一下子就黑了：“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漫画！”他话锋一转，“向暖，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童向暖：“？？？？”

施方：“对不起让你这回担惊受怕，谢谢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他目中光柔光流转，如湖水中倒影的月光，素日过于凌厉的漂亮因这一片月光而添了几分柔美，面色温柔，认真的神情竟然跟陆白川又几分相似。童向暖似乎不太适应施方突如其来的温柔。她跟施方相处已久，从来都知道施方那张脸能秒杀一切菲林，然而直到看到此时此刻的施方，才知道他为何举手投足颠倒众生。

不知为何，童向暖心里忽而有一股暖流经过，令她脸颊有点发烫，童向暖磕磕巴巴地说道：“不客……气啦。”许是为了避开施方的视线，童向暖说话的时候翻身下床，紧接着，一阵惨叫瞬即掩过了她未说完的尾音。

“怎么了？”施方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床上，扶住了童向暖，“他们说你的脚受伤了，让我看看。”

不等童向暖说话，施方已经握住了她小巧的脚踝，低头皱眉仔细查看着童向暖脚底板的伤口。指尖的温度传递过来，空气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令童向暖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