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慕昭卿与慕昭云不一样,没想一天还没过完,他就跑到慕昭云那处说事了。搬弄是非,小事化大,简直与他哥一个鼻孔出气!
我气坏了,心想他定是把那晚我去找韩凡的事也告诉了慕昭云,说不定慕昭云正在想法子整我呢。
果然卞京的人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肠子弯弯曲曲,全是坏水。
我得给慕昭卿点颜色瞧瞧!
次日,慕昭卿如约而至,问来我借曲谱。
我余气未消,于是就随便找本空册子,在上面写几个大字,然后给了他。
慕昭卿如沐春风,彬彬有礼向我道谢,接着就打开那本册子。一下子他的脸就僵住了,目瞪口呆,很是滑稽。
我在书册上写的是“骗子”、“小人”、“伪君子”。
他翻了三页,把这几个字都看完,而后问我:“兄嫂,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还用得着问吗?我瞥他个白眼,可他看来十分无辜,好似受了莫大的冤枉。
见此,我心火一窜,忍不住横眉竖目。
“你别装了!昨天你是不是去和慕昭云说了什么?之后他就到我这里来闹腾。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用得着帮你哥哥一块儿来欺负我吗?!”
说着说着,我又气又委屈,不小心落下两滴泪,滚圆的,滴在衣袖上,染深了袖上牡丹花瓣。
慕昭卿不语,他低头,把书册卷成筒状再展开,来来回回,不干脆。
“是我多事了,向兄嫂赔不是。”
终于,他开了口,语气低沉且诚恳。我看着他,他却不敢看着我。
“什么多事?我不明白。”
言下之意,我需要他一个解释。
慕昭卿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确实去找过皇兄,但我无意让兄嫂难堪。我只是觉得兄嫂待在宫里少有陪伴,所以劝皇兄多来走动,仅此而已。若兄嫂觉得我是太多事,我也就不辩解了。”
他倒是义正辞严,我干巴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有这么可怜?我需要慕昭云从指缝里挤出的一点点关心吗?是不是在卞京人眼里,凡事都是施舍,我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慕昭卿被我反呛得无话可说,嚅嗫半晌。
“花开无人赏,对镜独梳妆,终究是可惜了。”
他文绉绉地念了句话,我听得一知半解。
他是在为我惋惜吗?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更不需要他牵线搭桥。
“花开我自会赏,对镜我想怎么梳妆就怎么梳妆,不需要多一个人。”
我说得很明了,想必慕昭卿也听懂了。他垂眸不再多作解释,深揖一礼,说是告辞。
我无意留他,可见他走远,又忍不住脱口:“等等。”
慕昭卿闻声驻步,端正转身再揖礼:“兄嫂还有何吩咐。”
我一时后悔,干嘛要叫住他,想了又想,勉为其难地问了个问题。
“慕昭云没骂你多事吗?”
慕昭卿稍愣,仿佛没料到我会问这话。思忖片刻后,他无奈地点头苦笑道:“骂了,而且骂得惨。”
不知怎么的,我瞬间就消了气,有种拉人下水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