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过了半个时辰,白子卿就过来,似乎是要与辰甫安一并走了。
见辰池醒着,便行了礼,却在称呼的时候顿了一顿。
辰池冷冷道:“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白子卿闻言道:“娘娘,保重身体。”
辰池原本对他还算和善,听了那娘娘两字,不由一皱眉,冷冷问道:“为何不像从前一样,叫我三殿下?”
白子卿哑口无言。
辰池道:“是没有想到燕河奉对我用情之深?”
辰甫安在她手上轻轻一按,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他向着白子卿点了点头,道:“白将军,走罢。”
说着他小心翼翼托着辰池膝弯和后背,把她抱起来。然后又与白子卿走到外面去。兵马已列好。
见他们三人出来,便有几人上前来,收了这最后一顶帐子。
辰甫安四下看了看,将蒙晦海唤过来,示意他接过辰池。辰池却缩了缩。
“你们此去行军,难免需要郎中随行。而我身上伤口均已处理,不必大材小用。我到时在辰欢城中随便找一个郎中罢了。”
燕争帝看了看他们几人,走过去道:“两位殿下,末将亦留守辰欢。不如将三殿下交付与我吧。”
辰池看了看他,歪头想了想,竟点头应允道:“乔将军确实是个行事稳重之人。便就如此吧。”
她几缕头发垂在脸侧,却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点黑白分明的美。
辰甫安无奈,便将辰池送燕争帝怀里。
军中本就在流传着乔禾辰池的闲话,这一来,不知多少士兵,那眼神顿时就奇怪了起来。
几个当事人却看不到一般。辰池直接在燕争帝怀里闭上了眼。
辰甫安随手将自己的披风给她一裹,摸了摸她的脸颊,凑近她耳边道:“等我回来,希望还赶得上你生辰。”
辰池听了,便就很纯真地笑了起来。她抬起虚弱的手臂,勉强环了辰甫安的脖子,放手的时候又轻轻捏了他的耳垂。
辰甫安只觉那一下仿佛是捏在自己心上,一来可爱的令人不知所措,二来却脆弱的令人不敢面对。
他向燕争帝颔首道:“烦劳乔将军照料了。”
然后不再多言,上马便走。
白子卿等人也都依次颔首离去。马蹄声整齐划一,浩荡不绝,外围行人驻足,指指点点。
而乔禾抱着辰池,带着一队辰台亲兵,驱开周围人群,往穆国遗留下的半座行宫走去。
三国之中,穆国工匠是出了名的别具匠心。这仓促间建起来的行宫也是精巧绝伦。虽然辰甫安夺回辰欢的时候将它毁了大半,但住个把人却还是没问题的。
不料,辰池却似乎不愿。她在燕争帝怀里挣了挣,道:“去辰台旧宫。”
辰台旧宫离穆国行宫不远,不过几里之遥。但当年辰台城破,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里。一轮战火之后,这里便几乎只剩下断壁残垣了——不然穆国也不会仓促间再起一座行宫。
燕争帝不免惊讶,但终归还是抱着辰池走了过去。只见辰池对着几个亲卫说了几个宫殿的名字,便吩咐他们去清理了。亲卫走后她又对燕争帝道:“放我下来罢。总不能一直抱着,再抱一会脱了力,把我摔了可不好。”
燕争帝没有答话,只是依旧抱着她,却是张望了一下,寻了地方坐下来。他这一动不免碰到辰池伤处,他又看着辰池脸色,慢慢调整了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