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在前面的路口转了弯,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轿子里头的小姐将那包手帕尽数扔给了小丫头,
“拿走吧。”
此刻的小丫头忽然收敛了眉眼,恭恭敬敬的道谢,“多谢小姐,我家主子改日定会登门拜访。”
“不用了。”小姐拒绝的很直白,随即下了令,轿子很快的又走了,抛下那小丫头留在原地微微弯腰行礼,随后转身去了逍遥王府。
此时的逍遥王府里,议事厅里正燃着一个半人高的火盆,容夙和蔺相如围着火盆,正相对而坐着。
“你这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走正门进来,不担心被安王看到吗。”先开口的是容夙,唇边是素来的笑意,只是那望着温暖的熊熊火焰的眸子里,却毫无表情。
蔺相如手心里把玩着一个看上去已经很破旧的小香囊,同样的面无表情,毫不退让,
“他就算不知道,想必王爷你也会让他知道吧。”
于他们而言,这世上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同对方这样坐在一起谈论着那么重要的事情了吧,明明是互相憎恶的两个人。
容夙毫不掩饰的轻笑一声,算是应了,“今夜若是不下雪,明儿就会是迟家的噩梦之日了,你可开心?”
蔺相如靠着火边的手背微微发红,“若是你同他们一起死了,我会更开心。”
容夙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好歹我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这么过河拆桥,真的好么。”
蔺相如讽道,“王爷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容夙闻言,眼底的笑意浓了些,“不愧是大学士之子,真是聪明。”
看着其乐融融的场面,忽然间杀意大盛,仿佛这盆中的火,都烧到了两人心里去。
如果不是那个不知名的小丫头突然到来的话。
看着那些手帕,容夙的眉眼,忽然间柔和了起来,像是看见了她站在面前一般。
一个暗红色的香囊从里面滚落了出来,好在被他伸手及时握住,放在眼前打量了几眼,伸手系在了腰间,满意的拍了拍。
看在蔺相如眼底,甚是刺眼,“你真的不担心她会发现这些人都是被你买通的吗。”
容夙开始打量另外的手帕,眉目含笑,道,“只要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王爷如何保证蔺某不会说给她听。”
容夙道,“那你就说给她听好了,本王正求之不得。”
蔺相如只觉得心中憋闷得很,那些她精心制作的手帕远比自己手中的好看,虽然还远远比不过自己手中的分量重,可终究是有些不太愉快的。
怎么能告诉她呢,要让他再一次远远的看着她离开吗。
想到这些,蔺相如是一刻也无法再安坐,他霍然起身,转身就往外走,反正今儿来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与逍遥王相交的事情要不了几个时辰就会传到安王的耳朵里,四处受制的时候再发现那个知道他无数阴暗勾当和唯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只能选择铤而走险,届时,正好进了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里。
容夙打量着那些绣品,心情好极了,好到甚至出言提醒一下这个他讨厌极了的人,
“我那个三哥,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你自己小心一些,别连累了她。”
蔺相如头也没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