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徵愤恨地瞪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气恼地翻箱倒柜找来了一条白布,帮她包扎。从始到终,沈挽荷都不发一语,一动不动。
“先给我吃饭!”弄好后,章徵恶狠狠地道。
沈挽荷没有要再挑衅他的意思,顺从地拿起碗,继续坐在棉被上喝粥。
吃了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寻章徵。章徵给了沈挽荷一个警告的眼神才不情不愿地离去。
找章徵的人是秦瑞妍。此刻她正肃然立于庭前,看着潇潇暮雨,若有所思。
“东西我拿给他看了。”章徵走近了才发现,秦瑞妍嘴角擎着一抹笑,“他气得差点掐死我。”
章徵瞥了她一眼,并不插话。
秦瑞妍“呵呵”地笑了一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越是恼怒,我们的把握也就越大。”
章徵轻咳一声:“这样做,你不觉得阴损吗?”
秦瑞妍微微一眯眼,不屑地说:“我可不管什么公理道义,把事情办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听说你跟那姑娘一起生活过三年,你果真下得去手?”章徵旁敲侧击地问。
秦瑞妍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若是死一两个人能够成就大业,那么她死得其所。”
章徵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一眼,接着沉默了下来。
“章大人,你是殿下的亲信,这些琐碎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已经给顾沾卿最后通牒了,他若是明日日出之前不愿交出虎符,我就剁他义妹一只手,再给他送过去。我相信最终,他一定会交出来的。大人你还是多想一下拿到虎符后,该如何妥善布局吧。”
章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她:“恕我直言,你一介女子,就算是拼命立功也未必能够封王拜相,何苦呢?”
秦瑞妍嗤之以鼻:“我誓死效忠殿下,章大人说的这些,是在侮辱我。”
章徵心中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顾府我是回不去了,从现在开始,沈挽荷就交给我看管吧,这两日辛苦章大人了。”
“不,你比较辛苦。”章徵笑意盈盈地回她。
秦瑞妍礼貌地笑了笑,接着转了个身往关押沈挽荷的那间屋子走去。
秦瑞妍走了几步,突然间本能地觉察到异样。她猛然一转身,顿觉眼前银光一闪,只喘息间的功夫,脖子上便传来无法忍受的酸痛感。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章大人。后者已经将一根银簪精准地刺入了她的脖子内。
“你……”秦瑞妍想不通他为何会如此。
章徵自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解释,他毫不留情地用力将银簪拔出。刹那间血流如注,任秦瑞妍如何用手捂着,都无济于事。
章徵杀完人后细细地用雨水清洗了一下发簪,接着重新将其插到发髻之上。做完这些后,他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去到来时的那间屋子。
屋子内沈挽荷依旧还在吃东西,她舌上有伤,故而吃得极其之慢。章徵看到她后并没有走过去打扰对方,而是默立在了门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沈挽荷吃完东西,抬起头来,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四目相接后,章徵朝她走了过去,接着慢慢地在她面前蹲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说:“你最好是以身相许。”
沈挽荷心头一震,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章徵看她这副摸样,暗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替她打开锁住四肢的铁链。
脱下枷锁后,沈挽荷动了动手腕,艰难地从地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