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荷立在大堂中央,两排烛台上跳动的火焰催着蜡烛白色的泪。屋内明若白昼,一眼就能看清大门正对面长桌上供奉着的先祖牌位。她心中抑郁难纾,默立在此处已有多时。
柳墨隐缓步踱到祠堂门口,见祠堂内沈挽荷孤身一人站在里面,灌入的夜风偶尔吹起她的长发,她就那么纹丝不动的伫立,仿佛要化成一座雕塑。柳墨隐看了,心中暗自嗟叹。
应是过于入神,柳墨隐走近,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沈姑娘。”柳墨隐舒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挽荷一惊之下暮然回首,心不在焉地问:“柳大夫,有事吗?”
柳墨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嗯,刚才我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
“日前的那场战斗中,贵派好像活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柳墨隐缓缓道来。
“有这等事?”沈挽荷一回来就整顿阁内事物,忙上忙下地用了一下午,晚饭后又一个人来到了祠堂,她倒是没有机会听人说起此事。
“嗯。”柳墨隐应声道,“我想要见一见那个人,故而来寻你,不知沈姑娘允不允?”
“那是自然。”沈挽荷爽快地答应。
天鹰阁关押囚犯的地方在一处假山后,柳墨隐跟着沈挽荷过了假山,便看到一座不起眼的黑瓦小屋。屋子前的杨柳树下,有一名老翁在编竹篮。
沈挽荷见到那名老者,恭敬地向前说道:“老赵,我们想入囚室一看,可否帮我们开门 ”
老者眯了眯老花眼,借着昏黄的暮色打量一番沈挽荷,接着用带些责怪的语气说:“是沈丫头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上午。”沈挽荷回。
“什么?”老赵年老耳聋,沈挽荷的声音不大,他根本听不清。
“今日上午。”沈挽荷又靠近他,大声回了一遍。
“哦,哦,哦。”老赵点着头应答,接着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小屋有些残破的大门。随着门锁掉落,大门被推开,徒有四壁空无一物的内室显露了出来。柳墨隐不免疑惑,此处说是关押重要人员之地,却为何如此简陋,再看这内室分明空空荡荡哪里来的囚徒?
只见那老者扭了扭腰走进内室,室内并无点灯,故而视线不清。谁料那老者进去后突然运起内力开始练一套拳法,他年逾古稀竟依旧力大如牛。他每练一招,都有一拳实实地打在屋内的某处。等他整套拳打完,那面朝南开的墙壁突然砰地一声往上缓缓升起,屋内显现出了一条幽深漆黑的密道。柳墨隐看了眼沈挽荷,对方朝她点了下头,接着率先走入密道。
柳墨隐紧跟其后,却被那老者拦截在外。
“你是何人?”那老头仿佛这刻才注意到柳墨隐的存在。
“我是……”
“这位是易云先生。”不待柳墨隐说完,沈挽荷已折回来给他解围。
“易云先生,略有耳闻。”那老者摸着胡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