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那风穿越过曲曲折折的过道,发出呜呜的似女子低泣般的声响。失去灯笼后,四周变得越发的黑暗。沈挽荷拢了拢衣襟,将自己的后背靠上墙壁。在不知道背后是何物之时,这恐怕是唯一防止对方偷袭的方式。那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猴子?蝙蝠?亦或是潜伏在暗处,守住地牢的人?不,不对。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去猜测这些而是要先找到柳大夫。沈挽荷将两件事的缓急轻重粗略判定好后,开始往前寻去。
走了一段路,沈挽荷便觉前面有一丝光,光线促使她加快了行走的脚步。在快要走出过道口的一瞬间,突然一个黑影从她头顶降落,与此同时一股强有力的真气以风驰电擎之势罩向她的脑门。她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向后避开。
是人,内力极其高强的人。沈挽荷脑中快速闪现这个念头。电光火石间,她运足内力朝前击出一掌,谁知那人竟不闪不避以掌相接。短暂的对持后,沈挽荷被震退了几步。她心中产生了丝慌乱,但又即刻恢复了冷静。在她调息准备再战之时,此人却再度如鬼魅般凭空消失,那敏捷的速度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实在是难以置信。
对方已然离去,沈挽荷抚了抚刚才被震得发麻的右臂,加快步伐往前走。
她走了一阵,忽然有阳光入眼。她惊喜地跑过去以为找到了出路,然而到了那地方后才发现自己早就来过这里,正是那块能望到天空的空地。而今头顶上的天空已不再湛蓝,此时乌云涌动,像是正酝酿着一场暴雨。
不多时空中一个闪雷劈下,紧接着便是震耳的轰鸣声。惊雷之后,四周又陷入了寂静。沈挽荷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才再次步入那个过道。走了几步,她便听到有打斗从远处传来。她心中出现了一丝焦急,于是迅速运起轻功往前飞奔。走到一半,突然沈挽荷停下了脚步,她这般停下不为别的,只因面前出现了条岔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是没有岔路的。为何第二次走的时候,就多了一条道?沈挽荷想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头绪后干脆甩了甩头,开始仔细聆声响,以此去判别声源的方向。不多时,她便再次迈开了脚步。
过道的尽头,柳墨隐和一个神秘之人正在交手。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正式和人交手。只见他身法飘逸,招式虽有一丝生疏但强在动作迅捷简练,使得对方根本无法近身。那一盏他方才一直提着的灯笼,此时被抛弃在地,灯芯上跳跃的火星点燃了灯罩,火光映着过道中翻飞起落的两人。
“柳大夫?”过道另一头传来沈挽荷焦急的叫唤声。
那蒙面人听到声音,眉头一皱,虚晃了几招后,突然消失在黑暗中。
“柳大夫,你没事吧,我方才有听到打斗声”沈挽荷迈着焦急的步子走近。
柳墨隐皱着眉摇了摇头,“我没事,是一个蒙面人,一听到你来就跑了。你是否也无恙?”
沈挽荷嗯了一声,道:“方才被偷袭了,不过那人很快又离去,故而我也没伤到哪里。”她说完这句还不等对方接话便用有些埋怨的语气道:“方才你为何独自离开?我还以为你被人抓走了。”
“咦,不是你先走开的吗?我一直往前走着,后来似是听不到你的脚步声,我才回头查看,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沈挽荷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当时确实怀疑背后有人尾随,于是乎回头确认了一眼,然则等我再转过头来,你已经消失不见了。试问那么短的时间,你如何能走远?”
“真是怪哉。如果你我都未先行离开,那么是怎么走散的?”柳墨隐满脸的疑惑。
沈挽荷想了一会儿道:“还有一件怪事,我过来的时候,多了一条岔路,我记得第一次走的时候,没有这样一条路的。而且更奇怪的是我发现我们一直在绕路。”
“是么,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一找出路吧。这地方呆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柳墨隐判断道。
沈挽荷望了眼逐渐熄灭的灯笼,道:“恩,确实很邪门,只是那出去的门估计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不对,方才你提到我们走来走去一直在绕圈,你是如何得知的?”柳墨隐问道。
“走了一圈,又绕回到那块能看到天空的空地上,不是绕圈又是什么?”沈挽荷解释地理所当然。
“这,为何我没有再次绕回到那处?我记得我一直在过道中走。”柳墨隐微垂下眼,更为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