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汉灿烂,万籁俱静。
从远处望去,星月下的泰山仿若被罩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衫。
岱宗堂位于凌汉峰之上,岱宗堂之后,是同辉堂,为讲业授课之地,而同辉堂之后则是原盟主和派中长老的主卧室。主卧之侧,又分立东西两厢,今日受邀而来的武林人士大半休憩在此处。
时至亥时,众人已纷纷开始就寝。沈挽荷与苗羽璐也在一间厢房中安顿了下来,至于司空霏雅凭着媚然一笑,让管事的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
此时沈挽荷和衣躺卧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本闲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苗羽璐则是歪坐在凳子上,一只脚挂着,一只脚搁在凳沿,脑瓜子凑在桌边。而桌上则是摆着几块样式各异的松糕,松糕底下垫着一张油纸,正是她下午去厨房搜刮来的战利品。
只见苗羽璐伸出手,将松糕一块一块地排列整齐,接着拿起其中一块放到嘴边,轻咬一口,小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表情。
沈挽荷抬头朝她那边瞧了一眼,见对方将一块松糕咬掉一小瓣,接着又放回原处,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块儿,照样咬一口,继续放回去。
“小师妹,你在做什么?”沈挽荷放下手中的书,微蹙着眉,不解道。
苗羽璐闻声转过头,边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含糊不清地回:“吃好东西啊。”
“哪有你这般吃的,吃一半还放回去。”沈挽荷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哦,你说这个啊。”苗羽璐吞下嘴里的东西,拿着大半个松饼,得意洋洋道,“师姐你是不知道,这可是人家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绝招。以前人家的零嘴总是被偷吃,怎么藏都没用。后来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先做一个印记,标注归属权,这样就没人要吃了。”
沈挽荷听明白后顿觉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万分地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呀,遭了!”苗羽璐一惊一乍地叫道。
“怎么了?”沈挽荷迅速从床上下来。
“师姐,对不起,我一不留神全给咬了,一个都没给你留。”苗羽璐哭丧着脸,老实交代道。
沈挽荷原以为对方要说什么重要之事,结果却听到了如此啼笑皆非的答案,只能无奈道,“吃了便吃了,几块松糕而已。”
“可是,这个松糕真的特别独特。要不这样,明天我们再去趟厨房,说服厨子再多做一些”苗羽璐建议道。
沈挽荷愈来愈有听不下去感觉,顿时打断道:“明日武林大会,恐有事非发生。你须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准自作主张,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至于厨房,也不准再去,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你可听仔细了?”
沈挽荷难得端起师姐的架子,一板一眼地训诫苗羽璐。苗羽璐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一格,却绝非是那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之人。该懂的道理,该守的原则她其实一样没落下,加上她聪慧机智懂得变通,在很多问题上她甚至看得比别人更为深远。而今她见沈挽荷如此郑重其事地跟她讲话,立马放下手中的松糕,认真地回道:“师姐,你放心吧,我记下了,明天我绝对不乱跑。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嗯。”沈挽荷满意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
“夜深了,你还是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改日再吃吧。大晚上吃那么多糕点,容易腹胀。”
“哦。”闻言苗羽璐用油纸裹好桌上的松糕,拿起来放到床边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