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霏雅猜测的不错,柯丞简的死讯一直被瞒到第五天,江湖上才陆陆续续传出武林盟主因练功走火入魔不治而死的消息。很快地他们便收到了来自泰山派的请帖,请帖一则是请他们去参加柯丞简的葬礼,二则则是请他们参加武林盟主推举大会。
请帖一到手司空霏雅立即见了沈挽荷,两人简单地收拾行装后打算迅速赶往泰山,谁知在大门外却遇到苗羽璐。那丫早已打探到她们是要去赴武林大会,哪里还肯乖乖呆着家里,赶紧手脚并用地跳上赶往泰山的马车。
这次行程本来是打算在三日内结束,这样她们便能提早一日赶到泰山。可惜路上多了个爱到处瞎逛的苗羽璐,几乎每到一处新的市集,她都要下车游览一番,外带饱餐一顿。除此以外,司空霏雅是出了名的挑剔,凡是装潢不够奢华,打扫不够清洁的客栈,她是连脚都不愿落下的。于是乎,马车一直晃晃悠悠行到第五日,她们才到泰山脚下。
泰山派岱宗堂原本是派中有辈分之人商讨大小事务之所,后来柯丞简当上武林盟主后改为了处理武林大事的地方,而今柯丞简暴毙,这里又被理所当然地改成了灵堂。白烛掩映下,那纱质的白绸将一片哀色衬托得淋漓尽致。此时武林盟主柯丞简的牌位正端端正正地立在灵堂正北面的长桌上,一应各种挽联鲜花哀悼着这位受万人敬仰的武林前辈。灵堂两开的大门外是一片宽大的道场,如今道场上摆着几十张红木桌子,乃是为宴请各位参加葬礼的武林人士之用。
沈挽荷一行人赶到灵堂前时早已是正午,离棺木被抬出岱宗堂有一大段时间。故此她们见到的不过是几排空落落的桌子,以及一个空荡荡阴森森的大灵堂。
司空霏雅见此透过斗笠上的纱帘狠狠地瞪了眼苗羽璐,骂道:“该死,都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惹的祸。看吧,现下惹出大笑话了不曾。”
苗羽璐佯装害怕地躲到沈挽荷身后,反咬一口道:“人家不过是多吃了几个包子,也不知道是谁嫌弃中远镇没好客栈,硬是走了回头路。”
“你,臭丫头,还敢给我狡辩,看我今日不收拾你。”眼见着司空霏雅就要给苗羽璐一击爆栗,沈挽荷赶紧出手相阻。
“师姐,教训小师妹来日方长,这儿虽没有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可被周遭的仆役看了笑话也不好。何况我们迟到已是失礼,再大打出手,未免也太不将泰山派放在眼里了。”
司空霏雅听了沈挽荷的话,迅速收手,并理了理衣衫,恢复她那美若天仙的样子。
“我们还是先找个位子坐吧。我估摸着再等一会儿,出殡的人就会回来。”沈挽荷冷静分析道。
“哎,沈师姐,你看,那边座位上有个大伯。估计是跟我们一样迟来的,我们过去跟他聊个天,打发时间吧。”苗羽璐眼尖一下子看到某个位子上独坐的中年人,抬头对沈挽荷说道。
沈挽荷拍着她的肩膀点了点头,接着严肃地说道:“聊天可以,可须得记住千万别把我们的底细透露给人家。我和你司空师姐这次来是有要事要做,你要是坏了事,我定不饶你。”
苗羽璐见沈挽荷如此郑重其事,连忙缩了缩脖子,撇着嘴回了声:“知道了。”
“嗯,我们走吧。”沈挽荷满意地抚了抚苗羽璐的头。
时近七月,酷暑难耐,且这日天气异常炎热,释放着万丈光芒的大太阳不遗余力地炙烤着齐鲁大地。幸而道场两旁有着参天的古木,加上岱宗堂本就设在高山之上,所以道场上的人也没有火热难耐之感。
尽管如此,司空霏雅依然带着她那顶做工精致望之清丽脱俗的大斗笠。笑话,她一个绝世美人,如何能受这毒太阳的曝晒。
很快地,几人便行至那张桌子前。不待众人反应,苗羽璐已经“扑通”一声坐到那名中年大汉的旁边,劈头盖脸地来了句:“喂,这位大叔,你迟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