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季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太阳穴上的数根青筋猛地暴起,满腔的怒火无处喷射,他气得双颊微微地颤抖。这是第几次了,他被一个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笑话,真
是可恨,在她的眼里他不过就是一个倒插门的女婿,没有尊严,可以任由她们谢家人嘲辱!
其他人经过他身边,只是瞧了两眼,没跟他多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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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谨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远处的灯火如星光点点。她想着,那些个灯火下团聚的家人,该是格外的温馨吧!只是他人的温暖跟她没有一
丝半点的关系。
倏的,一朵朵的绚烂烟火黑暗的夜空中竟相绽放,瞬息万变,无比璀璨,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得如此灿烂夺目。
从未定下心来好好看过这瞬时的绚烂多姿,如今一个人站在高处,静静的观赏,看到最后,待得最后一抹烟花消散褪去,她只觉得感伤,也不知是为了这个短暂的永恒,还是为了她自身!
“喂。”
“在哪儿?睡了吗?”兰彻伸手揉了揉眉心,一旁的医师在为他的肩膀换着药,层层染了血纱布解开,露出深深的口子,皮肉绽开的,让人瞧着便觉得恐怖,医师替他敷上了药,那药有着
刺激性,可是他却连皱都没皱一下,任由他继续包扎好。
“家里。你这。还没呢,我睡不着。”冷热作用,窗户上泛着一层的朦胧的雾花,谢梓谨伸手在窗户上画着,不自觉的说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她抬眼的时候,望着窗户上被画出来的字,满满的都是“沈兰彻”三个字,她愣了愣,随着便笑了起来。
听到“家”的时候,沈兰彻心情是有些失常的,他第一反应不过谢梓谨回了谢家,但是当她说到“你”是,他又有些开心,她在“他和她的家”,于是然,便是对着旁人一向都冰冷的嘴角
都翘了起来,染上了些许的喜悦,叫一旁帮忙包扎的医师看着都有些愣了。
“明天。”待得医师替他将伤口包扎好,沈兰彻伸手挥了挥,示意他先出去。
“哦!我打你电话一直都没打的通。”谢梓谨伸手抹去了窗上的字,愣愣的瞧着外头,话一说出口,她总觉得是不是哪里有些奇怪!
“我看见了!之前手机忘随身带着了。”沈兰彻不自觉的瞧着身旁的玻璃桌面,发出轻轻的脆响,他微微眯眸,呼吸有些沉,心情有些难受。他想着是有内奸的,可是却没想到,不过一个
圈套,套出来的却是出生入死了十几年的兄弟,那种感觉,太复杂,情绪交织,叫他感觉好像心都开始有些疼。他这辈子没几个朋友,对于朋友他惟愿真心相待,可是,这最终的结果实在叫他
太过的失落。
“你,怎么了?心情好像有些不好的样子!”谢梓谨感觉到了他说话时候的停顿,他语气的转变,那种沙哑的嗓音,跟平日里头如清泉般滋润人心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
“也没什么,你那儿该是深夜了,别一直熬着不睡,去休息吧!”沈兰彻不自觉的伸手摸着被绷带缠住的肩膀,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好。”谢梓谨没有强行追问下去,只是乖乖听话的回了房间,一个人上了床。
床铺是冰冷的,她腿脚伸进去的那一刹那凉意十足,躺在床上,谢梓谨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她伸手不自觉的在一旁空着的枕头上抚摸了起来,前些个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沈兰彻在身边
,虽然他是冰冷的,但是她却会觉得是暖和的,反而他不在了,她才觉得不适应起来。
想他,没有理由。
迷迷糊糊的,在想念之中,谢梓谨终究还是慢慢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兰彻,身子要不要紧!要不要再派个人过去给你瞧瞧?”沈兰彻刚将电话挂下,放到一旁,准备上床休息一会儿,便接到池铭玺的电话,刚接通,听筒里头便传来一连串的关心。
“小伤,不碍事。”沈兰彻动了动嘴。
池铭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问了起来:“那于莫祺他呢?是死是活?”
“不知道。”
“兰彻,你说我们这都是怎么了,之前都是好好的,一下子就成了敌对。这么多年,零零散散的便是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的朋友,怎么就开始变了!”池铭玺感叹的说道。他该知道后果的
,毕竟早先闫珩已经告诉过他是怎样的一个处置结果了,只是,想着依旧觉得有些可惜了!
“人,是个虚假的东西,带着面具,摸不清底子。”沈兰彻眉头紧锁,翠色双眸里头满满的都是平静,没有了先前的感伤,他慢慢的说道。
“可不就是啊……”池铭玺跟着有些伤感失落,他转而说道,“谢梓谨今天打电话给我,向我问你的状况,她好像有些担心,你有时间就给她回个电话吧!”毕竟是难得放在心上的女人。
“我知道。
”他刚刚已经打过电话了。
“我之前跟谢梓谨提过,我们都到你那里一起过个年,谢梓谨同意了。”池铭玺将那些令人头疼作恶的事情暂时抛却一边,想着明天的团聚便不自觉的充满着激动,便是说话声也一扫之前
的唉声叹气,变得笑容满面。
“……”沈兰彻顿时便皱了眉头,他不是说过不参加了吗?他怎么还没有放弃,不过这次倒是聪明了些,直接从小谨那边寻找突破口,也省得遭他的拒绝。
“顺便给你过个生日。对了,你生日这件事情我跟谢梓谨说了,也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准备,你期不期待?”池铭玺哪能不知道沈兰彻是怎么想的,他是想着跟谢梓谨两个人过二人世界
,好深入交流一番,但是,他觉得吧,便是交流也不差这一天半会儿的,让他们乐乐也是挺好的,不是吗?
“你跟她说了我生日?”沈兰彻语气微微扬起,他的眉间攒着,神色有些严肃。
“当然,你不愿意我们帮你过,那谢梓谨帮你过你总不会拒绝吧!这么些年了,还是第一次呢!我很期待!”
池铭玺点点头,他跟沈兰彻认识将近二十年,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们接受任务外出办理的时候,若是走到蛋糕房前,兰彻他总会装作无意的往里头瞥一眼,他会看着放在橱窗里头的蛋糕,
平静如死水的眸子也会因此而有一丝的波动,虽然他的动作神情掩饰的足够好,但是还是被在身边的他瞧到了。
后来,跟他死磨硬赖了许久,才得知了他的生日,到了过年的时候,虽然他们还在外头执行着暗杀的任务,但是他还是记得想要给他庆生,但是几次下来都被他推辞了。时间一久,于是也
只是把这一件事搁在心头,不再拿出来说了。
“我知道了。”沈兰彻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望了望飞机窗外,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倒也真是巧了,他难以启齿的话竟然让池铭玺帮着他说出口了。
突然之间,沈兰彻好像有了那么一些的期待,心湖也跟着有些波动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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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的几人都陆陆续续的到达了升州,有着池铭玺安排好的人接到酒店入住,到了早上9点,池铭玺便打理好一切,吩咐了人准备好吃的,送到沈兰彻那儿去,便取了酒店接那几个人。
“我们几个有多久没有一起聚聚了?”他们人数不多,连着池铭玺也不过五个人,四男一女。于是大家就凑着在一辆车里挤了挤,池铭玺开车,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大家,这才笑着说道。
“差不多有七年了,不知不觉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蔺宸坐在副座,他是一群人之中最年长的,今年已是三十四岁了,他的肤色是古铜的,肌肉结实有力,隐约之间散发着男人味,五
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浓眉斜鬓,黑曜石般深邃的双眸宝光燿燿,眼里流露出的精光叫人丝毫不敢小觑。
“还真的没感觉,这些年各自忙着,都快忘了今夕何夕!”坐在右后侧的男人笑着说道,他有着一张娃娃脸,可是年纪却已然快三十了,要不是池铭玺打电话给他,他可能还不会踏出实验
室半步呢!
“池二,你带我们去哪里?”倒是中间的男人比较的沉稳,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用刻意,便是那么的性感诱人。
“去兰彻那儿!”池铭玺想也不想的就说到,“等会儿到了,给你们一个惊喜!”
“他不是一向都有洁癖的吗?他会同意你带我们进去?”男人皱了皱眉,想到曾经有一年他不小心碰了沈兰彻的杯子,叫沈兰彻看见了,他当即便就将杯子扔到垃圾桶了。他当时看着那叫
做一个尴尬有恼火,他又不是用他的杯子喝了水,不过就是碰了一下,至于吗?
“放心,他不会的。”池铭玺呵呵的笑着,心想,便是池铭玺以前一直都在意,但是现在也不会在意了,毕竟如今出现了一个币洁癖更叫他在意的。
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不过大年初一的马路十分的宽敞,只偶尔一两辆车子驶过。一众人只用了平日一半的时间便到了华天棕榈。
池铭玺停了车,带着他们几个人上了十八楼,按了门铃,在等待门开的时间里头,对着几人再次提醒道:“你们可别愣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几人之中,除了蔺宸略有耳闻,其他几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相互猜测着。
谢梓谨后半夜才睡,不过第二天还是早早的就起了床,池铭玺没有跟她说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所以从一早上她都在收拾着,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沈兰彻一向是爱整洁,甚至是有些
洁癖的人,她也看不得乱糟糟的,更何况每两天便会有保姆上门打扫。
所以,家里其实是十分的干净,一丝的灰尘都没有。
只是,她觉得,还是要做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有些激动的心绪。那些个即将过来的人里头,她只认识池铭玺一个人,更何况沈兰彻并不在,她
要独自一人面对他的朋友,想着小心脏便嘣嘣
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