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辈子不想回忆”了,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朝同情不已,耐心安慰了好一会儿,和吉才收拾好心情。
他向重朝保证:“你要有什么计划,尽管去做,我保证没人能跑出去。”
重朝又沉默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一样。”
和吉:“诶嘿!”
两人胡乱聊了一会儿,和吉说要写论文,就挂断了电话。
重朝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慢悠悠叹了口气。
宗应谕从逐光人协会回来,听见他的叹气声,随手将外套挂在复式鞋柜的衣钩上,直接走进书房。
“朝朝,你今天没回家?”
重朝回头给了宗应谕一个毫无感情的微笑:“我不可以在你家写论文吗?”
这语气不太对劲,宗应谕停顿两秒,果断转移话题:“你不太开心?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重朝托着下巴:“没有呢。我就是好奇,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我想干什么?沉渊海的大执政官,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宗应谕答道:“我能得知你的动向,主要是因为我作为你的原生信徒,对你有一定感应。至于和吉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
重朝哦了一声:“是吗。”
宗应谕明智地保持了沉默,等重朝收回视线继续写论文,才以做饭为理由离开了书房。
重朝停下打字的动作,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再次叹了口气。
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有种“理应如此”“恰到好处”的感觉。
但正常人的人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种被安排的感觉……”他轻声自言自语,“还有我遗忘血缘亲人的事,会是以前的我做了什么布置吗?”
……
在宗应谕家吃了晚饭,重朝经过反复思考,决定晚上就留在邻居家休息了。
多个人也能多个照应嘛。
宗应谕对此当然毫无意见,体贴地给重朝收拾好房间,互相道了晚安就去休息了。
重朝拉开被子,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在写了一天论文的疲惫中进入睡梦。
幻梦境的森林徐徐出现在他视野里,他伸出手,仰起头,细密的雨丝落在他掌心和面颊上,让他不禁咦了一声。
身后的临时庇护所里,梁€€平听到外面的动静,迅速推开木棍拼成的房门走了出来。
她用一种格外复杂的眼神望着重朝,低声道:“你来了。”
重朝转过身,疑惑道:“嗯,我来了。你的表情好奇怪,是出什么事了吗?”
梁€€平直白道:“你知道你建的庇护所能抵御污染吗?”
重朝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我听钟知非说过。”
梁€€平闻言,就知道重朝压根不想提这事,只能把满腹狐疑压下去,说起重朝不在时幻梦境的情况。
“你离开后,不知道算不算地震的震动又发生了两次。洪水继续上涨,将河两岸完全淹没,我估摸着,有七成左右的蘑菇人被河水溶解,变成了一种外形更像水母的东西。”
那种生物没有四肢没有五官,比蘑菇人看起来还怪诞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