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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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瑾逐围观着那名黑衣人将他的身体掳走,带着他往城外一个山洞内而去。
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红衣冤魂也跟着他一起飘着,直到黑袍人将他放下,开始是取他的血绘起法阵后才像是回过神一般,眼神复杂地看向桑瑾逐。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桑瑾逐看向她。
和之前凄厉的模样比起来,现在的红衣冤魂身上穿着的那身嫁衣完整也干净了不少,缺损的皮肉生长了出来。
身上脸上那些魔纹虽然没有消失,但是却也能够是让桑瑾逐看清她的模样。
红衣冤魂的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已经让她忘记了该如何开口一般。
她反复张口重复了几遍,终于用嘶哑的声音开口:“我叫乔乐。”
“对不起,拉你进来。”
“这场幻境其实也是他的算计,目的便是让我亲身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泽鹿堡覆灭的画面,加深我的怨气,为他培养出他所需要的东西。”
第34章
乔乐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人,虽本身修炼天赋并不高,但是自身的血肉对于妖兽们来说是最好的补品,其身体,更是绝佳的培养蛊虫的容器。”
桑瑾逐点了点头,并没有露出什么畏惧的表情,反而目光温和地看向她,鼓励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乔乐定了定心:“我就是这样的体质,所以在我的脑子里,被他种下了他花费数年时间用魔气培养的蛊虫,而泽鹿堡中那些城民们体中的蛊虫,正是我体内母蛊的子蛊。”
乔乐看向那名黑袍人的眼神中透露着浓重的怨恨,却还是努力克制住继续倾诉:“当初城中瘟疫爆发,医师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找不出源头。
被蛊虫寄生的人们,从身上出现那些黑色的痕迹到被吸干血肉不过三天时间,在吸饱了血肉之后,那些蛊虫则会想尽办法回归到母蛊身边,用自己为母蛊提供养分。
这些蛊虫被他处理过,只有他的魔力才能让它们凝成实体,被普通人所看见,泽鹿堡中自然不会有魔修存在,所以当我们发现异常世,这些虫子已经蔓延至所有人的体内。
堡内的普通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将士们却要忍受着悲痛与来袭的魔修对战。"
乔乐用力地闭上眼,两道血泪从她的眼中流下:“事情发生那天,我正领着一小队将士与来袭的魔修和妖兽对战,那些魔修和妖兽的修为都不低,而我领着的那些兵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我眼睁睁的看着同胞们一个个死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能够感觉到我的修为飙升,那些魔修妖兽们轻易就被我斩于刀下,他们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让我更加畅快。”
桑瑾逐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了什么,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对方的话,只能任由对方继续讲述下去。
“这一场屠杀持续了整整十天,这十天内,每当我力竭快要被那些人制服时,我都能感觉到体内莫名生出一股力量,支撑着我继续站起来提着刀冲向他们。”
“可是,直到所有的敌人都被我斩杀,从一片尸山血海中清醒过来的我才恍然意识到,我举起刀对往的,不仅仅是那些来侵犯我家园的敌人,还有昔日和我出生入死的同胞。”
“而我杀的最后一人,便是与我成亲不久的郭郎。”
“当那层罩在我眼前的迷雾散去,我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死在我刀下的同胞们临终前看向我的眼神。”
“疑惑,恐惧,不解,担忧……却唯独没有怨恨。”
“为什么不恨!我宁愿他们恨我,恨到在第一时间就将我解决,又或者是全力躲藏,将我直接丢在那些肆虐的魔修妖兽之中。而不是在发现我独自一人被魔修妖兽包围时傻乎乎的送上来,最后却被他们信任的人背刺杀害!”
乔乐的声音逐渐凄厉,本来好不容易凝结而成的意识体隐隐有了溃散的迹象。
好在她很快的便控制住了自己,转头看向另外一边正在画着法阵的黑袍人。
“我后来才知道,我体内的那条蛊虫便是以怨气为食,宿主心中的怨恨不甘越强烈,培养出的蛊虫变越强大。
我在发现一切的真相后崩溃拔刀自刎,却被早早守候在一边的他给带回,将我的身体炼制成了现在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为了我能有足够多的怨气供养他的蛊虫,他绘制了这方法阵,并将我泽鹿堡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抽魂炼制成冤魂,只为了每隔一段时间生成幻境,将误入此处的修士拉入其中,令我的意识依附在其中,从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当日的场景,榨取我的怨气供养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