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无€€序、混乱,来来往往的人他不认识,说过的话€€语也听不清,他被推动着,往前走€€往前看,一步一抛。最终沉没进海底,什么也没记住。

可€€他很累。

全身酸痛,比天元广场那次大范围透支还要疲惫。

沉眠中,他蹙着眉头,不断地往上挣扎,想要醒过来。

可€€这海水没有浮力。

越拼命,越往下沉。

他只好被流动的海水淹没,严丝合缝地浸泡着,把自己蜷成一团,呛进€€冰凉的水沫,行将窒息。

“放松,别担心。”

他捕捉到微弱的动静,气音刮在他的耳侧,扑上温热的呼吸。这声音仿若一股清流,他依然€€再€€下坠,却不再€€慌乱,而是摊开身体,任其淌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晚安,闻映潮。”

他觉得对方的声音很耳熟,然€€而闻映潮无€€法思考,模糊的记忆在他脑海中转圈,怎么都抓不住。

他想要抓住,想知道对方是谁。

于是他碰碰嘴唇,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话€€。

“别走€€。”

顾云疆的衣摆被闻映潮揪住。

“不走€€。”顾云疆说。

闻映潮还没清醒,顾云疆替他擦擦额头,热毛巾贴在上面,对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顾云疆的动作慢慢安定下去。

旁边的仪器尽职尽责地更新€€他目前的状态,状态已€€趋平稳,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真折腾我。”

顾云疆叹气,悄悄把衣角从闻映潮手中拽出来,他太敏感,几乎马上皱起眉头,惹得顾云疆不得不再€€把手放上去,轻拍着安慰。

“跟哄小孩似的,”顾云疆开玩笑€€,“要我给你唱歌吗?”

闻映潮闷哼。

“好听话€€。”

顾云疆胆大€€包天,趁机揉揉闻映潮的头。手指从发丝间过去,服服帖帖的,又顺又软。

“我哪也不走€€,都陪你好几天了,怎么可€€能允许你二次死亡。”

顾云疆把头埋进€€闻映潮手边的被子里。

“赶紧好起来,没良心的。”

他的终端一亮。

为了不打扰到闻映潮休息,顾云疆这几天都静了音,来找他的队友们也很有眼力见€€地只发消息,不打电话€€。

AAA酸奶批发商维:老大€€,吃饭了。

顾云疆动动手指。

晚潮:我晚点到,你们先吃。

AAA酸奶批发商维:就知道,我给你送过来吧,别凉了。

晚潮:声音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