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湮只给了敦煌两条路,要么和敦煌一起死在这茫茫黄土狼烟下,要么生不如死,背负投敌卖国的罪名,投奔西炔。为夫知道你心性根本不在敦煌,但是这里有你的子民你的家。你和西蒙公主成亲,我们就可以死里逃生,爹相信凭借你的能力,夺取西炔再报此仇又是多大的事情呢?”
他说着信心满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管怎么说,这个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只是天生凌驾于尘世之上,不屑于被凡尘束缚罢了,如果他非要挣非要抢,那么这个天下都有可能是他。
“你什么时候放了她?”少年孑然而立,低垂着的眸子看不出神色,只是淡淡的开口询问,没有刚才那么无情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
楼倚天捉摸不透这语气,也推测不出他多热衷自己说的这件事,只得叹了一口气。
“止儿放心,只要你答应为父这件事情,那个小丫头,当然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表面很和蔼,但是内心却是杀意凌冽。这个丫头,能利用利用罢了,迟早要处置后快,他万万不能让其他人这样去控制止儿。
“止儿,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随后,他莫名的说了这句话,他说着这话,自己也陷入一片沉思当中。
足够强大?难道自己还不够强大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苦苦追求至高无敌的武功绝学,为什么如今连小丫头都找不到。而现在,她该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怨恨着无能的他,她会不会哭了。
越想头越痛,他疯了一样跑出去,将自己的身影隐没进外面的一片黑暗当中,继续迫不及待的寻觅着她的消息。
看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西北王招了招手。
一个黑影从暗处走来,跪在他身下。
“事情办得如何了。”声音充满威严和霸气,没有刚才的一点逼不得已。
“回禀王爷,人已经被关进古墓的密室里。少主根本找不到那里去。”那人正是绑票男甲,因为担心自己还没清理干净那今天被吐了一身的馊味,急急地撤退了。
谁会知道,他们会把人藏在墓室里呢?如果真要找到,那得真是掘地三尺才行啊。
而此刻朱小茄的确正在怨天尤人的哀嚎,幸好嘴巴没有被堵住,她只有瞬间人格分裂出来,自己和自己说话,玩的不亦乐乎。
命运,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他允许你的挣扎,笑看你的无助,却是一步一步,将你推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锁阳城外城的青石板小巷中,衣阿莫捡起地上的馒头和烤鸡,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这里离自己的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那姐姐也是太懒了,这几步都走不下去吗?
第二日,一个骑着威武骏马的俊美少年来到他的小破屋前。
“你的包子。”他幽蓝的双眸蒙上一层昏暗的光,长长的头发被墨玉的发簪束起,残留的发丝垂在两颊,随着从巷口吹来的清风飘扬,带来几分忧郁的神色。
低头看着那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子,没有半分多余的神色。
“大哥哥,那小姐姐在哪里去了?”面对这个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公子,他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小声的嗫嚅着询问。
“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
——
昏暗的墓室里,有一股来自地狱的腐朽味道,这里没有光没有水更没有食物。她是不是要破功了,饿肚皮功不行了,她好难受,好像病了。
她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是中午还是下午还是晚上,也许,她会死在这里。说不定还会再一次穿越,她希望能遇到一个好人,像是楼紫峪一样。
绝望,毫无保留的绝望。
因为这无言的死寂,因为这冰冷的温度,因为浑身上下的酸疼,因为连日来的饥饿干渴,她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哭都哭不了,因为哪里会有眼泪能流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