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走得很快,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隆冬已至,大雪纷飞,本就因为谨言的事而心寒万分,现在更加是身体不舒服了,起初寒的是人心,现在连身体也开始寒冷了。
照列是学校有课便去上课,没课就呆在家里。清弦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云风也随她忧愁着,自然也是终日愁眉紧锁,而一向大大咧咧的莫颜见云风和清弦都这样,自然也是少了很多笑容的。
莫颜也知道谨言出车祸的事,每次见到两人都是愁眉紧锁的时候,都会安慰两句,但他们都是一脸无事的表情和她说着“无事”,每次的回答都是无事,渐渐的,莫颜也就不再安慰了。
毕竟,这个事,要自己心中能够过了那道坎,才是真的无事。
而造成车祸的肇事者却一直没有找到,美国那边也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每次,清弦都会忍不住拿起手机,拨好何谨言爸爸或妈妈的号码,打算打电话过去,问一下情况,但每次都是号码已经拨好,又返回回去的。心中隐隐有个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谨言出事那会是秋天,现在已经入冬了。
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最近的温度越来越低,感觉不管是穿多少衣服,都是凉飕飕的。
云风进来的时候,看见清弦还是如平时一般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云风虽然有点无可奈何,但也是如平时一样走上前去。
清弦知道是云风来了,那独一无二的脚步声,只有他。
云风早习惯了这样的清弦。
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坐在一处,看着一处,就会是一天,眼睛无聚焦的看着一处,谁都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云风从来都不问。
就这样,居然过了三个多月。
也许她是在想谨言,但云风不提。因为,也许那时候她没有在想谨言,而自己提了,又让她平添难过,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变成了为这冰寒天气在做一道推力似的,让它再寒下几度去,这样,降下的不止是温度,还焊了人心。
两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清弦本以为云风会像平时一般,到这里只是坐一会,陪自己发一会呆便走的,但今天,出乎意料的,云风开口了。
“我觉得今年的雪花很漂亮,一起出去看看吧。”云风在清弦的身侧坐了下来。
清弦感觉身边的大半部分都向下陷。
是的,今年的雪花很漂亮,雾也很大,已经八九点钟了,也不见雾散开,都为那落地窗蒙上厚厚一层白纱。看着那从天上飘落的雪花,一眼看去是一片一片的,很美。这片还没有落到地上、树叶上,又有一片、两片、三片,迫不及待地往着下方落,偏偏这一片一片的雪花体重不够,只得慢慢地飘落下去,但好像都不想那样慢腾腾的亲近大地母亲的怀抱,所以都是你追我赶的,一片一片的追着向下掉。
云风见清弦还是呆呆的看着窗外,便站起来,面对着她,抬手遮住了她一直看向窗外的视线,出声道:“清弦?”
“好,我们出去走走。”清弦站起身子来,云风急退向一侧。“走吧。”清弦转眼看他。
“最近天气很冷的,要不你再加件衣服,围条围巾,戴顶帽子,再戴上手套,毕竟现在外面下着雪,很大,也很冷。”见清弦穿着略显单薄,云风出言提醒道。
“好。”
没有为了烦心事便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虽然一天到晚坐着发呆,也许已经成为林清弦的生活日常,但她还没有呆的。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大衣穿上,又围上一条乳白色粗线围巾,拿了一顶白色毛帽子戴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又从小抽屉里取出一双黑色皮手套来戴上。期间也没有用多少时间,转过身子,看着云风,“现在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自然而然的,云风就上前去,牵住清弦的手,向外走去。云风也是一副武装,一双黑色的皮手套,穿着一件棕黄色风衣,一条棕灰色的粗孔围巾,戴了一顶黑白相间的毛线帽子,整个人捂得就似一个粽子,当好好的看见云风这个模样,清弦立即就弯了嘴角,开口道:“你现在就像一个粽子。”
“我像个粽子?那你现在不也一样像个粽子。”云风扭开门,转过头来看着清弦笑。清弦上前,拉起云风的手,随手一带门,下楼梯,出家门。
开了门,走出来,便感觉那携带者雪花一起刮来的冷风似无孔不入般,向着衣服的每一个毛孔吹来,两人俱是一哆嗦,自然,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的窘态,俱是一笑。
她笑了,这么多天以来,最温暖也最纯真的笑。
“冬天虽然冷,但它很白,也很美。”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清弦伸出手,接住。一片一片的,慢慢掉落在手套上。
很白。
“有没有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美?”云风也如清弦一样,伸出手去,接雪花。
“美。”清弦喃喃自语,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张开,昂起头来,闭上眼睛,“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畅快过。”
“只要你愿意放开自己,你就会感觉到畅快。”云风走到清弦是身旁,抬起头看从上方飘落的雪花。
清弦不做声。
她在努力适应这美妙的大自然。
只有敞开心胸,才会感觉到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