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远离的月光 剪玉渊 5754 字 4个月前

六、

漫长的假期,无所事事的煎熬与期待。开学临近,母亲为我准备生活必需品,大包小包的装着。开学那天,父亲送我到学校,入学当天,并没有找着感觉,就被拉到军训地,父亲也就匆匆赶回。他没有看大学是什么样子的,那个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到现在还令我思念。父亲没有停留,就一个人往回走,我有些心疼,应该住一夜,看看风景的,可是当时我无法替他做决定。

开始军训了,那是一个秋季,但是天气并不凉快,其实每年天气都是这样,不过还是会有很多人会说:“今年的夏天比以前热的多,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的多,今年的世事不像从前了”,其实呢,一切还是原来模样,“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的说法才是最准确的。那年的秋天像夏天,很热,可是我们仍旧要军训。我们站军姿,跑步,走正步,爬墙,玩枪。热躁的天气,热倒了好几个同学。不过到第三天,天就下起了雨,而且还是一下没玩的那种,我们军训的有十天左右,雨就护我们到了最后。不过我并没有坚持到最后,因为第四天我就被传染了红眼病,很不幸我要躺在红眼病病房里,和许多红眼病的人红眼相对,漫长的一天我们通常会偷偷的打牌,因为眼睛不舒服,所以很少看手机。军训结束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没有好透,以至于军训结束大合照,我是红红的兔子眼,不敢正看镜头的我,留下了一个奇怪的丑陋的影响。不过因为眼病,没有继续军训,也许这也可以称得上是因祸得福,也许吧,反正愿不愿意,军训结束了,我们在军训总结会上,见到了我们那位年轻漂亮的辅导员,然后大学四年就这样开始了。

对了,在正式回校之前,我先说一下军训后遗症,不过这些跟军训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因为没有军训到底,所以对班组的贡献几乎为零,所以后来没有能为成为班级骨干,这样让我大学清清闲闲的度过了。另外就是我发现军训合照里有一个女孩很是清新,这也就为我后来追她,埋下了当时连我都没有意识到的种子。世事堪玩味,过后才惊醒。

人生有多少个四年,又留下了多少思念。大学四年就像人生一样,美好的岁月并不多,能记下的也就那么几页。大一上学期是陌生而好奇的,除了学习,没有干什么有意义的事,不知不觉就放假了,寒假来临,我并没有回家,不对,回家了,不过很短。因为放假后我和几个同学并没有回家,勤工俭学了一回。

我上的学校校区并不是很早就存在的,我去的时候,学校刚搬去两年,有些设施还没有齐全。那一年,校图书馆刚刚装修好,里面当然是一本书都没有,空空荡荡。第一学期我们借书的时候还是在办公楼下的一个几百平的房间里。不过在那里我还是学到了许多知识的,那里我遇见了鲁迅,他的杂文,他的哲思,为我后来的文学课打下了基础。那里我也遇见了歌德,听他讲述《浮士德》,还有但丁,他的《神曲》,让人新奇而又充满沉思。这两本书让我久久不能忘怀,那时候思想消沉而认真,于是在勤工俭学的寒假,我写了一首长诗,但是并没有人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现录如下:

死后,

什么都化为乌有,

唯暂有一缕轻魂,

飘飘悠悠,

已没有生命之重。

曾经幻想的死亡,

是多么的可怕。

那时想,

死后该是多么的黑暗啊,

该是多么的恐怖啊。

现在想来,

死后原来却是这般美好。

死后的也有他们的世界,

但这世界是片刻的,

当那缕轻魂被吹散时,

这世界也消散,

无影无踪,

什么也不属于他,

他也不属于什么。

现在,

这缕轻魂,

还未消散,

他似乎还在留恋,

留恋那尚未骨寒的躯体,

留恋他经历的生命之旅。

他不想离去,

更不想消散,

现在,

他的一切都成了留恋。

他开始追忆,

在这随即消逝的时间里,

努力的、全力的、尽力的去追忆。

他看到了他的幼时,

那时的它只是混沌,

天不存在,

地不存在,

父不存在,

母不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被混沌着。

直到有一天,

一丝光,

射进了混沌,

于是他开始有一线光明,

开始把混沌驱散。(尽管怎样驱,混沌总是存在的)

可是混沌散后,

并不一定比混沌着好。

散后,

他知道了什么是七情、六欲。

一切复杂的事物都随着那光线而来,

它指使着躯体,

来表达自己的一切。

高兴时,有笑容;

忧伤时,有泪水。

一切都为他服务着,

他像是一个□□者,

统治着这个小王国。

然而这光线并非从一个方向射进来,

随着时间的发展,

有两个方向的光线,

都驱散了一大片的混沌,

开辟了自己的领地,

并一直的扩散着,

渐渐的它们开始为争夺边界而彼此斗争,

争斗着、扩散着、丧失着。

是谁构造了他的混沌,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环境驱散并填充着混沌。

他渐渐的拥有了两个臣子,

两个敌对的臣子,

一个说另一个是奸臣,

而另一个则反驳道“你才是奸臣”。

有了这两个臣子,

他可能成为贤君,

也可能成为昏君。

但当他足够明达时,

也许臣只是臣,

它们做不了他的主,

他会恰当的掌握这两个臣子,

别忘了它是一个□□者。

有天夜里,

他还小、还脆弱,

但却亲自演绎了一场戏,

戏中,

他是主角,

但不是主人,

那戏,

让他懂得了,

也或许是加深了胆怯,

于是在黑夜里,

他指使着它的躯体,

只许在有光明的地方,

或许有依靠的地方。

那脆弱的国君似乎还无法摆脱依赖。

也许是从小埋下了胆怯的种子,

它对黑暗充满了恐惧,

以致对死亡也那么的恐惧。

然而直到此刻,

他才明白,

死,

并不可怕,

死了,

就没了知觉。

慢慢的,

他回忆着:

他长大了,

变强壮了,

可那强壮并非真实可见的强壮,

他只是时而强壮、时而脆弱,

甚至有时还返回至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