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边最隐秘的角落里,一星红光轻轻删动,无声无息地将他冷漠的声音录入进去。
老人知道,刚才的话多少触碰到了陆衍的禁忌,他没有继续往下的意思,而是不着痕迹的将话绕回来,转到自己身后事上。
今天是陆家一些小辈上射击课的日子,他们的岁数跟韩棠差不多,管家觉得年轻人在一起不会无聊,便自作主张,带韩棠过去逛逛。
射击场位于老宅最边缘,一向少有人造访,是难得的清净地方。管家半道被一通重要电话叫回去,只得安排司机护送。但韩棠本来就兴趣缺缺,索性叫司机回去,自己独自去花园那边走走。
眼下是工作时间,除了几个园丁,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坪上几乎看不到人。带着花卉馨香的凉风吹了过来,韩棠长长地舒了口气,紧张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纾解。
他脑子里千头万绪,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件事想起,就在他沿着花园散步之时,他看见一个画廊工人模样的人,正抱着一些画轴从□□小道上,一座白色房子里走出来。
他走的太快,没留神一个稍小的画轴落在了地上,仍步履匆匆地上了车。
“哎,你东西掉了。”
韩棠提醒了一声,但距离太远,那人压根没听见,等他走过去时,车子已经一溜烟开走了。韩棠捡起那副画轴,又朝身后那座结着花藤,看上去清新优雅的白色房子看了看,虚掩着的房间里,依稀有人影晃过,他迟疑了一下,拿着画轴走了过去。
“我捡到……”白色的木门异常轻飘,他只敲了一下,门就“兹”的一声晃荡着打开了。
韩棠漫不经心地朝里看了一眼,然后完完全全楞在原地。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作。
一个掉进海里,即将被巨浪打进海底的人。这个人伸出手,似乎想要呼救,但不断涌来的海水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烧起来的火焰围绕着他,死亡的阴影几乎要没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