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漂亮皮囊 程云极 1882 字 5天前

父亲呵止了他的失态,转而叫管家去取戒尺。

徐父实际上极少插手孩子的教育。

徐知竞的一切都有完善的规划,原本并不需要父母过分操心。

而如今看来,他显然被保护过度,混淆了人与物的价值,天真地认为世界就该围绕他运行。

“以前年纪小,闹着要夏理陪你就算了,现在还要继续这样吗?”

“徐知竞,你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

徐知竞其实明白这样的态度解决不了任何事。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在这些天里联系了无数人。从同学到旧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查到星点关于夏理的消息。

夏理就像凭空蒸发,在信息与记录如此发达的时代,被抹去一切痕迹,消失得彻底。

徐知竞只能寄希望于最原始的方式,以这样难堪的退行来换取几乎不可能的纵容。

徐母没有揭穿,冷眼看他演戏。

等徐知竞稳定下来,她便接着徐父的话继续。

“你有没有想过你能给夏理什么?”

“你现在说喜欢他,不想让他走。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她将时限一再延长,加深其中的不确定性。

徐知竞轻飘飘说出口的喜欢在父母眼中什么都不是。

无非一时兴起,拿尚且年轻漂亮的夏理当一件趁手的玩具。

“时代不会变化得那么快。夏理留在这里,就永远什么都不是。”

徐母用现实收尾,话题兜兜转转从徐知竞引向夏理。

直白地剖出世界的残忍,要徐知竞正视当下社会的运行准则。

他被捧得再高都与夏理无关。

旁人或许会碍于徐知竞这个名字,主动将他的行为合理化,粉饰成上位者对玩物的溺爱。

可只要仍在徐知竞身边,夏理就始终都会被贴上难堪且低俗的标签。

再冷郁再清绝也不会让人对他的看法产生任何改变。至多不过赞美徐知竞的眼光,说夏理漂亮得稀有。

徐知竞这天在书房被抽得一身青痕。

戒尺打不穿皮肉,淤血便隔着皮肤深深浅浅映出一道道斑驳。

他一声不吭跪在地上,指节在膝前攥得泛白。

冷汗跟着窗外的雨水落向地毯,晕出零星的水渍,好像夏理曾经掉下的眼泪。

徐母坐在一旁,或许心疼,难得表现出不舍。

可她最后却从丈夫手中将那柄戒尺接了过去,重重抽向徐知竞的肩背,换来一声短促的闷哼。

“徐知竞。”

她不知想说什么,在此之后便把戒尺搁回了桌边。

书房里顿时一阵寂静,映出几人拖长的影子,一动不动投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