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做得那样狠,陆辞雪什么都出不来了,大人才终于餍足,就算开花期还能杀个回马枪,大人应当暂时也不会有事了。
陆辞雪在空荡荡的殿内试探着叫了几声:“大人?”
没有回应。
陆辞雪对九幽冥霜花的气息很敏锐,但如果大人不想他找到,陆辞雪是半点踪影都寻不到的。
只要大人想离开,就没有人能找到他,从来如此。
陆辞雪站在庭院中央开得正盛的桃花树下,沉默。
他想过大人醒来后会接受不了离开,可当他醒来后发现乌惊朔真的不见了的时候,陆辞雪才发觉自己还是有些难过。
昨日之事他勉强可以把大人急需帮忙的大旗扯来当做他行一己私欲的借口,但事实就是他占了大人便宜,卑鄙地夺走了大人在风月之事上的首次体验,亲手毁掉了他和大人的未来。
他辜负了大人多年以来的心血栽培,让那般光明磊落,潇洒恣意的人尝了一次农夫与蛇的滋味。
乌惊朔推开门回来,看见的就是陆辞雪这幅落寞的模样。
他一只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提着药箱,随着走动发出叮当的脆响,是里面的瓷瓶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
乌惊朔以为陆辞雪没这么快醒,因而进门的时候看见陆辞雪站在桃花树下久久不动,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似乎有些不自然。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自己陆辞雪,也不知道陆辞雪究竟能不能原谅他。就算陆辞雪原谅他,乌惊朔也终究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陆辞雪猛然抬头。
看见是乌惊朔的那一刹,他怔在了原地,张了张口,哑声道:“……大人?”
“饿么?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乌惊朔轻轻应了一声,说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这句话才是关键。
乌惊朔还记得自己昨天脑子跟坏了一样,理智飞了个精光,居然能干出那些混账事,把陆辞雪折腾得不轻,最后伏在他怀里神志不清地呜咽,一碰就颤,可怜得不行。
也不知道伤着没有。
乌惊朔越细想越想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太混账了。
等陆辞雪睡着,他又不放心地点了些安神的香在陆辞雪面前熏了半天,确保陆辞雪醒不过来后,他才将人抱去清理。
乌惊朔已经尽量不去看了,但需要用眼的地方很多,那些痕迹还是不依不饶地往他眼睛里钻,于是某人可悲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不去回味。
最后乌惊朔没法了,只能先给陆辞雪披上衣裳,再把后山温泉烧到适宜的温度,将陆辞雪放进去泡着,流水可以带走污浊,伴生藤比他灵活,伴生藤来清理会更为到位。
然而辞雪昏睡之间却不肯放开环抱住他腰身的手,乌惊朔尝试地扒了半天,扒不开,于是只好跟着陆辞雪跳下去,把眼睛闭上,让伴生藤干活。
煎熬了半天终于折腾好了。
乌惊朔将两人身上的水珠全部化冰碎了个干净,整理好辞雪的衣物,废了老大劲终于从陆辞雪怀里钻出来,出门把市面上能见到的高级药都买了个遍,顺路备了点清淡的吃食,辞雪醒了还能垫垫肚子。
回来之后却发现陆辞雪醒了,不仅醒了,还站在院子里发呆,眼尾红红的,神情失落。
……不会是以为他拔吊无情不想负责跑了吧??
苍天明鉴!他做不出这种事情!
乌惊朔迟疑道:“辞雪?”
陆辞雪快步走上前去,默不作声地抱住了乌惊朔的腰,敛下眼眸闷闷道:“大人。”
乌惊朔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轻轻拍着着辞雪的脊背,缓声道:“真怕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