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白蹭了蹭狼哥的脖颈:“没事的。”这东西不咬狗。

狼末跟在小狗身边,警惕地巡视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其实雾凇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本身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可言,最大的危险可能就是雾凇脱落,砸到脑袋。

它是一种附着在物体上的冰层,当低于零度的水滴和低于冻结温度的物体接触时,雾凇便随之形成,随后,空气中的水蒸气不断地在雾凇上凝华成固态,水蒸气会形成雾凇层或者是雾凇沉积物,进一步扩大雾凇的体积。

雾凇的成形并不容易,大风是雾凇的天敌,一旦狂风到来,水滴根本来不及形成雾凇就被风吹跑了,雾凇也就不可能形成。而大兴安岭茂密的植被,恰好阻挡了空气的流动,大大减弱了穿过雾凇林的风速,使得雾凇得以成形,并且大张旗鼓、成群结队地挂在了树枝上。

如此奇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汪白,也从未见过规模这么大的雾凇林。

他怀着虔诚的心缓缓靠近,抬头一看,晶莹剔透的雾凇比比皆是,原本因为冬季到来而掉光树叶的大树,也因为雾凇的降临焕发出了另类的蓬勃生机。

那乳白色的“柳条”,仿佛赋予了枯树第二次生命,张扬的银色雾花,以势不可当的姿态闯入欣赏者的眼帘。

那一幕实在太过壮观,以至于当紫貂小心翼翼地从大树树洞中探出头来的时候,汪白和狼末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紫貂没想到竟然能遇到汪白,顿时激动地跳下树枝。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本就摇摇欲坠的雾凇纷纷掉落。

狼末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扑向了小狗,用自己坚实的后背挡住了下落的雾凇。

汪白大惊,要是雾凇的尖端足够尖锐,掉落的时候是真的有可能刺穿皮肤的。每年都有那么几个群众,不小心被树上或者电线杆上掉落的雾凇砸进ICU。

“狼末!”他的声音都有点打颤,“你疼不疼?”

狼末摇摇头:“一点都不疼,不信你看。”

他转过身,向汪白展示完好无损的后背,上面只不过沾染了些许从碎裂的雾凇上掉落的冰晶。

汪白长舒口气,没事就好,吓死他了!

傻瓜狼哥,这么奋不顾身地救他,就没考虑过自己吗?

他将脑袋埋进狼末的胸膛,和狼哥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狼哥身上对他毫不掩饰的喜欢。

喜欢到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他,真是,真是……

狼末正享受着小狗的投怀送抱,突然感受到胸口一片濡湿。

他困惑地低下头:“小狗,你怎么了?”

啜泣声越来越大,狼末听到这声音,心都碎了。

他不住地舔舐着汪白的眼睛,这比繁星还明亮的双眼,此刻却不停地往外淌水。

咸咸的,小狗哭了?

汪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哭,他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难道是变成萨摩耶以后也会变得多愁善感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只想在狼哥怀里哭个痛快。

狼末手足无措地看着小狗,他不知道小狗怎么了,问小狗,小狗也不理他。

难道生他的气了?

狼末一边舔舐汪白的眼泪,一边不住地对他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想要什么,我去找。你想要花吗?就那种白色的会飞的蒲公英,你遇到它总是要向它吹气的那种花?或者吃蓝莓?苹果?啊,现在是冬天,可能找不到那些果子了,但是我们储藏的还有。”

想到储藏的果子,狼末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虽然狼越看得紧,但我们可以趁他和狗崽子玩的时候偷两颗出来,他不会知道的。还是说你想吃猴头菇?但是猴头菇不好找,你先别哭,我去找,找到了给你带回来好吗?”

狼末的声音带着令他心安的温柔。

汪白扁了扁嘴,笨蛋狼末,这个季节哪里去找猴头菇,找猴还差不多。

他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小狗眼直勾勾地盯着狼末:“我,我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