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白顿时眼眶都红了,他没想到钟老师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从没想过老师会考虑他将来的生活,而花了这么多的钱去改善黄河站的设施。
汪白感动得无以复加,又愧疚得不行,钻进老师的怀里。
钟燕行哪里会真的跟汪白计较:“干什么,现在道歉晚了啊,老师可不接受。”
汪白摇摇头,他错了,他也是担心老师被诈骗才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想到问出的真相,却让他如此窝心。
他望着老师苍白的鬓发,泪水夺眶而出。
到头来,还得钟燕行安慰汪白:“别哭了,你看你的眼泪都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汪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给老师写道:“对不起。”
“傻孩子,老师只是逗逗你,谁知道花了那么多钱也没得到你的笑脸,反倒只收获了你的哭鼻子。”钟燕行摇头失笑,他轻轻地抚摸着汪白的头发,正如许多年前,他坐在床边,哄着那个第一次离开家去往初中上学的小孩。
一晃经年,当初的那个小孩已经长大成人,但命运又给他开了莫大的玩笑,让他的小白变成了一只萨摩耶。
好在,他们还能见面,好在小白还活得好好的,这比什么都强。
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如果能为小白将来的生活稍作改善,哪怕倾家荡产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一颗老人慈爱的心。
他从来不求回报,只求挂念的孩子能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钟燕行为汪白擦了擦眼泪,低声对他说:“别哭了,你看狼末都在看你笑话呢。”
汪白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向车外,狼末正蹲坐在车门口,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
他听到了小狗的哭泣和悲伤便赶了过来,但小狗已经有了那个人类的安慰,似乎不需要他的样子。
他决定稍作等待,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小狗喜欢在车里和这个人类独处,他尊重小狗的选择。
“狼末。”汪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狼末听到了小狗的召唤,立刻跳上了车:“我在。”
汪白冲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让狼末陪着他。
而后在平板上写道:“老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现在有狼末照顾我,即便回到极地,他也会保障我的安全。所以老师,不要再花那么多钱建设黄河站了,把这些钱留给您自己傍身吧。”
钟燕行弹了他的脑壳一下:“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不给你花,将来也是捐给国家。再说了,建设黄河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不觉得这笔钱用的不值得,小白啊,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哦。”
汪白哪里听不出来老师这话是在宽慰他,他将脑袋搁在老师的膝头,心里五味杂陈。
钟燕行抚摸着小狗的脑袋,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小白一时间无法接受,毕竟这孩子一直都想为他养老送终。
但其实啊,从他第一次叫破汪白的身份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小白了,决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他要尽他所能,为小狗创造适合生存的环境,让他尽可能地无忧无虑,度过这未来的十几年。
“你这孩子,还要纠结多久?老师很忙的,不要浪费老师的时间。”
许久过后,钟燕行终于不耐烦地驱赶汪白。
汪白蹭了蹭老师的手心,而后在平板上写道:“老师,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钟燕行好奇道:“什么事?”
汪白:“您还记得狼越吗,就是和我们一起的那头北极狼?”
钟燕行微微颔首,他当然记得:“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
汪白解释道:“他留在山洞照顾蓝蓝,就是那只小北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