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盈盈道, “是不是觉得很无力?连自己重要的虫都保护不了。明明是雄虫,拥有着无限特权,走到哪里都趾高气扬, 被雌虫亚雌捧着的雄虫,手一伸,就有虫扑上来拥护着的雄虫,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虫生死的雄虫……”艾萨克突兀地轻笑一声,眼睛里的笑意越发的淡,琥珀色的眸子越发阴森,他压低声线,轻轻拍了拍雄虫的领口,“这样的雄虫,却什么都做不了。成了阶下囚,看着自己重要的虫一点点被折磨到死去。”
他凑到雄虫耳边,如同恶魔呓语,喟叹一声,“这就是雄虫啊……”
“你想怎么做?”长发雄虫猛地捏住艾萨克的手腕,眼神狠戾倨傲,“你又能做什么呢?你不也是雄虫吗?”
“是,我当然是雄虫。”艾萨克捂着嘴低声笑了,“但我不一样,我比你厉害。”
他捏着雄虫的胳膊,一点点用力,白皙都手背上是青色的脉络,长发雄虫的胳膊被他一点点扯开,“你的力气还不如给我挠痒痒呢。”
雄虫捏紧了自己的手心,神色肃然地盯着艾萨克。
当了这么多年的Captain,艾萨克多少还是有些笼络虫心的本事,贬低了一番之后紧跟着就是一颗甜枣,只是听在雄虫耳朵里怎么听怎么敷衍,“但你的力气已经不小了,也算是那群雄虫里的佼佼者。”
“怎么做?”长发雄虫哼了一声,甩开艾萨克带着手,抱着胳膊问他,“你的计划。”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盟友。”见虫肯合作,这时候艾萨克倒是不急了。
“艾登。”
艾萨克笑眯眯伸出手,“艾萨克,幸会。”
艾登眼神向下轻轻瞥了眼对方伸出的手掌,敷衍地轻轻碰了下。
盟友正式会晤之后,总算开始谈起了正事。艾萨克:“先说说你是什么计划。”
“每次进来取东西的虫都是穿白大褂的亚雌,他们不容易受雄虫信息素的影响,但是相对体能也会偏弱。只要能和他们起争执,就会惊动跟在他们后面雌虫,雌虫身上有武器,但是容易被雄虫信息素的影响,所以他们大部分都全副武装,只露出眼睛。
艾登胸有成竹道:“只要到时候摘下他们的面罩,释放大量雄虫信息素,引导他们发情,抢过他们的武器,制造混乱,就有机会顺着通风管道溜进中控室发射求救信号。再不济也能抢一艘飞艇……”
他顿了顿,目光挪向跪着的雌虫,只停留了一瞬便收回,“霍布森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曾经在首都星最大的飞行器制造公司当试飞员。”艾登抿了抿唇,眼神晦暗难辨,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到期许,他轻声道,“他能从这里飞出去。”
艾萨克听得直皱眉,“然后呢?”他抱着胳膊,挑眉问道,“你知道亚雌体能弱,也只是相比较雌虫吧?你有信心能打过他们?还有,你知道要多少雄虫信息素才能让雌虫被迫发情吗?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确定你还有那个浓度的信息素?再就是,你知道中控室的方向?距离这里有多远吗?”
被质疑的雄虫很不服气,他愤恨地瞪着金发雄虫,对视半晌,冷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你没想自己能活着出去。”艾萨克直接了当地肯定道,“你想为那只雌虫争取时间。他很重要。”
艾登眼神突然柔和,像是含着一点水光,高高扬起自己的头颅,嘴唇嗫嚅,“他是我的雌君,我们结婚才不到一个月,正在星际进行我们的蜜月旅行,飞船遭到袭击,我被绑了,他不要命地来救我,但是却走不出去了。”
艾萨克眯了眯眼睛,“可他只是只雌虫。”
“他是我的雌君。”艾登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艾萨克,眼泪在眼眶打转,瞬间滑落眼睑,但眼神十分坚毅,艳丽的唇瓣一张一合,一字一顿重复道,“他是我的雌君。”
身为雄虫,艾萨克见过太多薄情寡义,凶恶暴戾的雄虫了,他们的血似乎天生就是冷的,仗着自己是稀有的雄虫,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以鞭笞,凌虐雌侍,雌君为乐,就连他自己骨子里也流淌着疯狂的血液。
但原来也有雄虫是不一样的,他们爱自己的雌君,是可以交付生命的那种爱。
“呵哈哈哈……”艾萨克突然捂着嘴,低头弯下腰笑了起来,笑声在白茫茫一片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惨淡。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有些难堪似的,艾登擦了擦眼角的泪,别过头。
艾萨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轻轻拍了拍艾登的肩膀,“别误会,我没笑你。我只是太感动了,多么伟大的爱情,我真的太感动了。”
艾登看着手舞足蹈,状若癫狂的虫,默默离得远了些,这虫怕不是有病吧。
艾萨克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吓虫,他抹了把脸,换了副表情,正色道,“就按着你的计划去做,不过我们得改改……”
他凑近开始和艾登小声密谋。
€€€€
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是轻柔稀碎的步子,门轰然打开。
进来的亚雌均是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眼神如同机器一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