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男厕内。
易木站在洗手台前,哗啦啦的水声中,他用力搓着自己的双手,死死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男人眼底因愤恨浮起淡红的血丝。
“该死的,竟然让那个姓池的跑了,该死的该死的……要告诉沈锦熙吗,真的要告诉他吗?或许,我可以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再……不,沈锦熙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吗?不,绝对不可能,该怎么办……”
易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面上闪过矛盾与歇斯底里的神色,当他注意到镜子中多出来的那个人时,被猛地吓了一跳。
身材高挑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那双茶色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温和,毛骨悚然。
易木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水龙头,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青年歪了歪头:“你不是想杀我吗?来。”
易木皱眉,怒道:“你他妈在说什么啊?疯子!让开!”
他浑身戒备,低着头,就要从青年的身边离开,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搭上他的肩膀,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给捏碎,易木的脸因疼痛而变得无比扭曲。
漆黑的黏液不知何时布满了洗手间的天花板与墙面,看到这一幕,他心头巨骇,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使出保命道具。
但这仅仅阻止了瞬息对方的行动而已,铺天盖地的黏液疯了般朝他涌来,瞬间淹没他的眼睛与口鼻,男人蜷缩在地上,发出求饶的呜咽声。
但对方再没有看他一眼。
明亮的镜面倒映出青年苍白到近乎病态的面容,他长睫微垂,晕深眼圈处的青黑,在他的背后,黏液宛如蛛网遍布,狰狞至极的景象与他俊美的五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易木越来越微弱的求救声中,他用一种平静、温和的口吻缓缓道:
“他是我的,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他只能死在我手里。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被黏液包裹的身躯越来越小,直至完全被吸收,青年转过身,地上蠕动的黏液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
他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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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即将到站€€€€雨台,如有下车需要,请与乘务员联系。该站台设置在露天场地,目前天气状况:中转暴雨。请想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备好雨具。再播报一遍……】
“池池……池池……”
柔和的女声不真切地传来,伴着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时远时近,在池殊光怪陆离的梦中搅动,他指尖狠狠一颤,睁开了眼。
最先入目的是张熟悉的脸。
池殊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将散乱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小夏,是你啊。”
夏影正坐在他身旁,白昭则站着,挑眉道:“列车都要到站了,睡得真死。”
……到站了?
池殊微微蹙眉,他其实睡得并不踏实,意识被梦魇拖扯着,半清醒半朦胧,总是醒不过来。他试图回忆起自己梦到了什么,但失败了。
夏影:“你旁边的位置为什么是空的?”
“这个啊……”池殊打了哈欠,“给我丈夫留的。”
他语出惊人,夏影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下,瞬间站了起来。
白昭面色奇怪,语气难以置信:“……你丈夫?”
夏影低声提醒他:“副本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