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都是一个悔字,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拿着药罐子,给稻草铺上的湛月清抹药。

€€€€湛月清腿上有几道划伤,而不远处一个阿七、一个鲁善文,也是同样姿势。

“这是怎么搞的?”纪鸿鹄还是很疼他,放轻了动作,“二哥,你这个是树木划的吗?”

湛月清皱着脸忍着痛苦,“这个……你还是别管了。”

此事说来话长,鲁善文的木鸟需要在高处借风起飞,最开始风吹得小,他们便飞得低,三人就运气不好的擦到了腿。

湛月清的最严重,水灵灵的擦了一大片,还差点弄到骨头。

“有什么悔的……”鲁善文战战兢兢的,抹了药,却还是脸色疼得发白,指着湛月清,对纪鸿鹄道:“玄鸟不就在你面前吗……就是他带来的啊。”

纪鸿鹄一怔,狐疑的看着湛月清,正想开口,却被阿七的叫声打断了€€€€

“做人还是不太好……啊啊啊啊!大哥,大哥你轻点!”

谈槐燃处理完了剩下的事,走进营帐时便听到了阿七的声音。

这声音对他而言有些陌生,他皱着眉头进来,低头看向阿七,“你是谁?”

“谈槐燃!”湛月清叫了一声,眼神也亮了,伸出手去。

谈槐燃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伤口,感同身受的心里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夺过了纪鸿鹄手里的药。

“我来吧。”他轻声说,动作也温柔下来。

纪鸿鹄:“……”

爹了个巴子,之前对着他时,谈槐燃可不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因为谈槐燃把湛月清抱到了怀里,看上去轻声细语的在和他哄着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错了。

什么帝王之爱不长久?那是多情的帝王之爱才不长久。

营帐里太多人,湛月清本来想和谈槐燃撒娇的,还是忍住了,只是偎在他怀里困兮兮的。

谈槐燃瞧出他眼下的黑眼圈,微微叹息,抬手理理他的鬓发,柔声问:“多久没睡觉了?”

帝王宽厚的身躯笼罩住了他,熟悉的气息在耳畔响起,湛月清再也忍不住困意了,胡乱的抬起手指比划个数字€€€€

“三……”

话音还没说完,已依在了他的怀里。

“三天。”阿七补上了他的话,被药的效果疼得龇牙咧嘴,状如恶鬼,“我也三天没睡……待会我躺会,那个姑娘,你别杀她……”

说罢,跟昏迷似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显然没有湛月清那样把皇帝当枕头的好命。

“陛下,叛军首领漳丘求见。”

营帐外,传来了将士们的传话声。

谈槐燃眉头一挑,低头看向怀里沉睡的湛月清,“让他进来。”

营帐里药香一片,该睡的都睡了,纪鸿鹄默不作声的给阿七和鲁善文上药。

灰黄色的帐帷被掀开,一身劲装的漳丘走了进来,那股药香萦绕鼻翼,他循着味道,看向了湛月清。

却先看到了一双冰冷的丹凤眼。

“漳丘参见陛下。”漳丘眸光一动,看着他和湛月清亲密的拥抱,还是想为自己争一争。

如今他身带军功,终于有能力去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