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适时将药粉包了起来,递给了元辛夷,忍不住开口问:“那些尸体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因着他的身份,元辛夷态度很是温和,颔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乞丐,无父无母,死了多日也没有人报官,因此才放至腐烂也无人发现。”
湛月清想了想,没暴露自己被飞燕阁绑架的事,他微微歪了下头,意有所指:“会不会是京中有什么神秘的人在研制新的药?”
殿中众人闻言皆是顿住。
谈明止神色一僵,皱眉看湛月清,“不得胡说八道。”
湛月清眉头微挑,刚想说话,却被时忍冬打断了话音€€€€
“药粉配方已出,也没我师徒二人的事了,我们先告辞了。”
时忍冬给他使了个眼色,拽着他的手腕,便出殿去了。
“以后那样的话不可再说,京中对药管理甚严,被查到私自研药,是会重责的。若真是在药上做文章,你那话免不了得罪朝中重臣,给你爹找麻烦。”
湛月清一怔,明白过来了,“师傅的意思是,制药司或者惠民局里的某位大人有过私自研药的前科?又或者,若真有人研药,会引起京中大查?”
若真有此事,却没查到,那是制药司失职了。
而被查到的,可能会循其源头,发现是他一句话引起的,便报复他。
时忍冬给了他一个惊讶的眼神,显然没想到他会想这么深。
“你这也不像不闻世事的样子,”他摸了摸胡子,又想起了安王方才的种种动作,狐疑的看着湛月清,“你和谈明止认识?还有仇?怎么说话那般呛人。”
湛月清不想提那个渣男,摇头说没有,又拿出自己记好的一些问题,开始问时忍冬了。
时忍冬不爱管孩子辈的八卦,也不问了,转而开始给他解答着那些问题。
越是教,他便越是发现,这小子虽然很像学了一半就放弃的,但抓住问题的角度刁钻又精准,一通百通。
他还真没看错人。
“制药司和惠民局的俸禄很高,有许多趣味,”时忍冬好似意有所指,“若是一个月后的杏林大比里,你能上四等杏林,且又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可以去试试那边的官位好不好玩儿。”
湛月清闻言怔了下,时忍冬却已换了话题,“师傅还有事,去宫里一趟……路不同,你蹭不了师傅的马车,等会记得回院里去,明天回来再带你去实践,辨认古怪的病症。”
他背着药箱离开了,徒留湛月清在原地。
今日的天回温了些,不知是不是谈槐燃已去祈福的缘故,天上未曾落雪了。
湛月清想着时忍冬的话,眼神有些不确定€€€€
他师傅的意思,是制药司或者惠民局里有问题?让他以身入局去查?
为何自己不查?难道因为太医院和制药司是掣肘的关系?
“湛小月!”
狗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湛月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便要走,没曾想谈明止像料到了他的动作,先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臂€€€€
僻静无人的屋檐下,湛月清忍住面对面翻白眼的冲动。
那不文雅。
“你明明认识我,为何装作不认识?”谈明止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他。
他一身绛紫长袍,看上去尊贵不已,面色却是十分的暴怒,在湛月清看来,这人配不上这等漂亮的颜色。
“王爷,你别纠缠我了,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当你的湛小月死了行吗?”湛月清神色冷漠。
谈明止顿了顿,失望的看着他,“你还在怪我那天没救你?可那是你爹,于孝道而言,我一个外人如何去阻挡他动家法,你想过我的处境吗……”
“我爹是太师,哥哥是君羽书,”湛月清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是否有人偷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