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毛笔蘸着血色的液体,缓缓绘着。

谈槐燃的表情像在对待上天赐给他最珍贵的宝物,额角渗出隐忍的冷汗。

忽然,那只腿动了一下,玉白色的脚趾蜷着勾住了帝王的肩。

谈槐燃闭了闭眼。

湛月清发丝披了满床,衣襟凌乱大敞,内里的长袍被抚到另一条没有毒纹的腿上,而有毒纹的那条腿却赤.裸着被架在了暴君的肩上。

他穿的衣裳又是深色,皮肤过于白了,这姿态便显出一种诡异的暧昧。

可他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自然也不知方才的动作是什么样,他只是嗓音有些哑了,“谈槐……”

“别叫。”谈槐燃的声音听起来哑得更可怕。

湛月清吸了吸鼻子,呜了声,不自觉的又在恋人面前表出骄纵的一面,“你又凶我。”

谈槐燃捏着毛笔,竭力稳住手指给他绘腿,一言不发了。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说些粗鲁的话。

而湛月清不喜欢他说那些。

谈槐燃在心中又默念一遍存天理灭人欲,灭人欲……他现在不是人,是石头,是石……

“唔……”

谈槐燃:“……”

他是人!

人悲哀的发现有别的东西起来了。

毛笔渐渐从小腿画到大腿,湛月清方才忍不住哼了声,眼尾也微红起来,眼神有些失焦,忽然想到他的手指上也要画……

这毒纹,真不是好东西。

疼也难受,不疼也难受……

“我让你别动。”谈槐燃忽然又说。

湛月清一怔,“没动啊。”

谈槐燃:“别扭,再扭我就掐断。”

湛月清不明白自己哪里扭了,眉头一皱,“你故意找我茬呢?”

他忽然有点生气,收回腿来,朝床榻里一滚€€€€

“我不画了!让我疼死吧!”

毛笔上血色的膏落到了被褥上,像一抹樱红。

湛月清越想越气,可下一秒,脚腕传来了微凉的触感,紧接着身子骤然一轻€€€€

谈槐燃阴鸷着脸,将他生生从床榻里拖了回来,按在怀里€€€€

“乖。”他嗓音低沉,略微有些悦耳。

湛月清一怔,敏锐的感知到他的左腿上落了一只手,毛茸的毛笔又一次触上他的腿……

他忍不住蜷了下手指,不自然的扭了下。

这本是个无意识的举动,可谈槐燃却好像早有预料,竟抬手覆住了他的腰,“还说你没动?”

湛月清耳朵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