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

“建个房子可真难!”阿诺德烦躁地和南序吐槽。

先前南序刚工作没什么钱,只能租房。阿诺德为了和南序住得近,也选择了租在同一栋楼。

但阿诺德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住在带庭院的小屋里,实在不习惯城市里的公寓楼。

思索再三,他认为人应该拥有一定的独立能力,不能过分依赖孩子,整天围着孩子转,于是决定搬出来住。

幸好他家的家底丰厚,翻箱倒柜了祖上公证过的地皮,总算找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离南序的住所驱车也不远的地点,决定搞一套自建房。到时候留一个房间,也方便南序之后有空过来住一住,换个地儿也换个心情。

阿诺德的行动力很强,从设计图纸到装修风格、家具购入全由他自己负责,时不时咨询着南序的想法,让南序也参与进来,从去年年初到现在已经完工。

此刻,他们正坐在租期到达的公寓地板上,打包着行李。

南序仔细地用胶带封好瓦楞纸箱,听见阿诺德略显浮夸的感叹,反问道:“有这么累吗?已经快可以搬进去了,还有什么可以累到你?”

“搬家也是件体力活。”阿诺德呵呵笑了两声,用洪亮的声音掩盖不自然。

阳光自外向内斜射进来,室内的微尘浮动,南序写完了纸箱外分类的标签,拧紧笔盖,转了下笔:“你们在瞒着我准备什么吧?”

阿诺德脸上掠过被撞破的小慌乱,磕磕巴巴,支支吾吾,最后不情不愿地承认:“是的。”

南序问:“忙什么呢?”

阿诺德表面上的神情表示他在犹豫要不要向南序说实话,实际上此刻他的大脑在回忆谢倾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众所周知,花季轰轰烈烈地翻过序章,南序的生日也要即将到来,他们当然要密谋如何给南序过生日。

开了个小会,认领了各自的任务,谢倾在结束之后找上了阿诺德。

阿诺德和谢倾发生了一段延续的对话。

谢倾告诉阿诺德,大意是:

南序会早就察觉这几天大家的反应不对,但您的演技太差了,对话的时候思维直来直往,不像其他人那样会拐弯,最容易套出话来,所以南序会选择跟你挑明话题。

真脏啊,阿诺德认为谢倾在拐着弯骂他脑子不灵光,但谢倾向他分析时表情严谨,情况也确实如此,他没办法反驳。

现实印证了这一点,南序果然来问他了!

“我生日吗?”南序笃定地说。

阿诺德连忙稳住身体的重心:“我以为你不记得,会忘记呢。”

南序刚开始的确在节奏紧凑的日子里忘记过自己的生日,但身边人会坚持不懈地提醒,反反复复几次,他不是那么没记性的人,当然能记住。

像是随意闲聊,南序问:“你们今年打算准备些什么?”

一年比一年整得花样多,今年比去年更加神秘,他忍不住打听。

南序每问一个问题,阿诺德都会闪现谢倾此前对他交代嘱咐的画面。

此刻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一个军师!

谢倾说:他有好奇心很正常,所以肯定会追问细节,不过不用担心,他对您很容忍也很体贴,您不用刻意演什么,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的为难,告诉他不可以透露,他连追问都不会多追问一句。

事已至此,阿诺德果断承认自己的心眼比不过那些人的弯弯绕绕多,老老实实套模板回答。

他让自己的鱼尾纹、法令纹等等皱纹统统加深:“这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到时间了不就清楚了,你别为难我了,怎么不去问别人,少来欺负我。”

“好吧。”南序真的放过阿诺德了。

阿诺德观察着南序,南序已经低头继续行李的打包大业,十分沉浸,不再深究这个话题了。

他在内心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