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刺穿他血肉的荆棘丛里中有一朵永不动摇的蔷薇。

舒逸尘终于埋到被窝里哭了出来。

所以那天画被毁见到南序以后他才会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他终于在很想哭很无助的时候又见到了南序。

现在舒逸尘不会哭了,他平静但冷冷问余笙:“你有什么事?”

“你去告发我了?”

余笙没有料到舒逸尘的反应竟然会平淡到几乎找不到情绪。

兄弟会测验失利,他心惊胆战地担心奥维、卓朗他们会不会事后报复他。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就这么揭过,无人理会他。

可对他而言,没人理会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他要出头,他要做人上人,他要做备受瞩目的焦点,曾经在舒逸尘身边时,那些人的关注会分到他的身上,令他误以为自己也算学院的风云人物。

特招生群体也有关系亲近的小团体,开学以后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舒逸尘闹翻了,偷偷来询问他,他掉了几滴眼泪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以后拉拢了一些同学。

但他仍感觉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只有以舒逸尘扭曲的情绪为养料,他才能得到滋养的动力。

“你来做什么?再泼一次?你赔不起那么多钱了。”舒逸尘耸耸肩。

那天泼洒颜料之后余笙就等待着舒逸尘来找他,和他产生纠葛,舒逸尘心软,肯定会被他瓦解。

结果他只等待学生会出具的一张惩戒条,说他破坏校园的公物要面临大额的赔款。

他哪里出的起那么多钱,只能拿奖学金勉强补上,还有一部分的缺口。

“小尘,我们不是朋友吗?”余笙企图唤起舒逸尘的回忆,把对方的感情调动起来。

舒逸尘被恶心得掏了掏耳朵,忍住不犯恶心,嘴巴里毒液快要滋出来了,忽然,他看见温斐在拐角出现,安静端详了会儿他们两个人对峙的画面,似乎有一阵子了。

“会长。”余笙从舒逸尘的视线望过去,局促地把汗湿的掌心贴紧裤腿。

温斐很有涵养地点头回应了他。

他身上别了十字架的胸针,闪烁银白色的光芒。

余笙观察发现温斐对上他的表情没有出现鄙夷,心里感觉几分安慰。

他嫉妒舒逸尘,有几分也出于温斐对所有人的温柔里,对舒逸尘独一份的特殊。

“不要再和小舒起冲突了,注意一点,下次不要再犯,你先走吧。”

宽容的话语,却又一次在维护舒逸尘,余笙低下头,眼中的恨意越发深刻。

看似一场冲突化解,舒逸尘奇怪地不想领温斐的情,他还没来得及开骂把余笙骂破防呢。

莫名的,舒逸尘看温斐也有点不顺眼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只好闷声拿起画笔转移注意力。

“来看看你的画。”温斐解释他到来的原因。

学生会对余笙作出了处罚,这件事当然会传到温斐的耳朵里,他不在意舒逸尘和余笙之间的矛盾冲突,更在意舒逸尘改造后的那幅画作。

他走到了墙下,伸手抚摸过下方已经干涸的淡粉色的蔷薇花。

“用更深一点的红色或许也不错。”

虽然温斐是他的老师,但每个人对艺术都有不同的见解,舒逸尘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