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出现,南序索性住到了实验室等结果。
实验室的暖通系统低调运作,维持在一个令人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感觉温暖的地方。
南序刚才只是眯了会儿,轻微的风吹草动就可以令他醒来,现在困意消散了一些,他隔着休息室和实验间的玻璃阻隔观察换了实验服走进去做实验的谢倾。
太远了,没办法看清对方的实验步骤偷师,只能看到对方低头在操作仪器的模样,谢倾的骨相很立体,线条凌厉流畅,不过深夜的夜色太过浓重,反而模糊了他身上的界限感。
南序收回了视线。
谢倾收拾完实验台走出来,脱掉实验服挂在衣架上,回头朝南序说话,开玩笑的语气:“不放心我?”
他注意到了南序先前在看他,故意把那误解成南序是不是在防着他对自己的实验做手脚的意思。
南序还抱着抱枕,稍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靠着椅子。
“唯一有机会成功的样品,比较宝贝。”
对方语气很柔和,神态很自然,谢倾也轻松地反问:“哦?是吗?”
他不再寻找话题,有分寸地选择了一个不会令人感觉到冒犯或者僭越的距离坐下休息。
凌晨四点。
有谢倾在,就算对方抱臂闭着眼在休憩,仍然存在感分明,南序更加不可能放任那种危险在自己身边发酵而产生困意,他清醒地刷新着手机上的新闻。
联邦降息预期信心降低、巴克纳州爆发集体罢工事件、《通胀削减法案》修订……外面世界的消息狂轰滥炸,随时可能摇身一变成为金融、法律或者文学考试卷面的一道题目。
南序对着雪白的墙壁出神,构思完宏观经济学结课论文的题目和框架。
差不多到了时间,他瞥了眼似乎在浅眠的谢倾,尽量轻手轻脚地拧开实验室的门把手进去记录下实验结果。
门以非常微小的动静关上。
谢倾的眼神若有所思。
南序在操作的中途,谢倾也走了进来,对比他因为担心做错步骤而小心翼翼的动作,谢倾效率极高,几乎和他一个时间完成。
谢倾低沉的嗓音因为一晚上没休息好略显沙哑:“成功了?”
南序得到自己想要的数据,心情挺好地点了下头。
“恭喜。”谢倾拖长语调,瞥了眼外面的天色,转头看向南序。
他一低头盯着人时,会勾起唇似笑非笑,唇线柔和的弧度和缓了立体五官的锋芒,那股蔫坏儿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这回可以一起走吧。”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点出了南序上回找东西拖延时间再从后门走开可能是故意的,但又没有过分直白。
这位大少爷很擅长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拿捏别人的心理,
上一回溜走是怕掺和进原书的剧情徒增没必要的议论,现在这个凌晨的时间点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再加上通宵的疲惫,南序懒得再和心眼子多的人动脑筋。
南序低低“嗯”了一声。
把大门落了锁,因为有人走过,通道并不黑暗,声控的白炽灯对于一晚没休息的人甚至有些刺眼。
谢倾跟在南序身后,不再特意搭话。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沉稳冷静。
谢倾落在南序后头,无声地在丈量着距离。
才几天没见,不知道他得罪了这位同学,怎么距离感又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