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还说就半个小时呢。”小水豚努着嘴,说得含糊。
但关越都听清楚了:“......”
“睡不睡觉?”
“睡!我不说话了!”他已经听出关医生的嗓音不对劲了,赶紧认怂,闭上眼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色的月光爬进飘窗,一点一点,爬上灰色的床单。
裴栖这会已经睡沉,呼吸节律平稳,就这么安静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关越垂眼,将落在月光上的视线收回。
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月色的温柔,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注视着小水豚的远远的后脑勺,发旋上立着几根被睡乱的呆毛。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有过了良久,他的眼神忽而带上几分潮湿。
搂着那截软腰的手也不由加重几分力道。
家人。
他当然是。
不然除了他,这只臭水豚还想找谁。
想都不许想。
男人的眼神又暗下几分,手掌更用力/掐/住了小水豚的腰。
渐渐的,窗外朦胧的月色被天光覆盖。
裴栖这一觉睡的很舒服,起来之后,褪心的不适感消退了很多,就是/月要/有点痛。
关医生今早有大查房,已经先去医院了,这会家里只有他。
他站在浴室的半身镜前,掀开了衣摆。
稍稍扭过腰,对着镜子查看。
之间侧腰那点棕痣旁皮肤有点红,红里还带着点青色。
唔......他什么时候撞的么?
完全没印象。
有点奇怪。
但也没功夫多想了,醒的有点迟,还得赶地铁呢。
“哎,还以为‘天禄琳琅’的展览办完咱们能喘口气,怎么还这么多活啊。”小佳哀嚎一声,从工位上起来,“我今天光是这么一小页,就反复弄了十几遍了。”
“咱们这么辛苦,周末约着再搓一顿呗。”苏墨也放下手中的浆笔,转了几圈脖子。
裴栖还在忙着修理那本线装古籍,他的进度也不算快,昨天刚拆完书,今天准备把“配纸”部分完成。
修书所配纸的好坏,和修复质量密切相关。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所以小水豚一早上都埋在纸库里,想找到和原件纸张颜色,质地,厚薄都接近的旧纸。
终于找到相差不大的竹纸后,他就开始“溜口”了。
这本线装古籍,主要还是得托裱,纸张原本就有受潮,耐水程度不够,所以需要干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