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布置得真好。”
“你喜欢这里?”
“喜欢。”
“那,去了广陵便让工匠将新的王府按照这里布置。”
魏晓枫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眸光温柔专注地看着自己浅笑,心中忽然淌过一丝甜蜜的热流。
“你以后也会对别人这样好吗?”说着,魏晓枫不由握紧了他的手,不愿放开,也忍受不了他有一天会对别人这样好。
“若是没有你,我都不会说这些风花雪月。”封越转过身,倚着栏杆看向夜空中的明月,“许是皇家中人确实薄情,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将这些情爱放在心上,将来也一定会娶王妃,但他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即使如今知道母后心里不向着我,过了几日便已经不难过了,心里只想着如何保全自身要紧。”
“所以你赌我最终一败涂地,都比赌我会变心要准。”
“你胡说什么?”魏晓枫捂住了他的嘴,呸了三声,“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是我家夫君不懂事胡说八道的,就当他什么也没说!”
封越放声笑了出来,拉下他的手,“对,是我不懂事,在这儿胡说八道。”
“你别不信,我外祖常说,人心中要有敬畏,话不能乱说,要避谶的。”
封越将他抱入怀中,用力点头:“对对对,都怪我胡说八道!还好我家小夫郎会看着我,提醒我。”
魏晓枫被他用力抱着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一颗心也跳得飞快,红着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月夜静谧无声,好似在一刻静止,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什么也不做,任时间流逝。
*
两日后,魏晓枫的外祖万初一披星戴月的赶到了京中,封越让管家将他带到了王府的金玉阁先招待着。
封越换了件衣裳,与魏晓枫一同去见了客。
万初一年将七十,却依旧健朗,眸光矍铄。
着一袭枣红色的锦缎,纶巾正中别着一颗深绿宝珠,显得华贵大气。
见着封越不慌不忙的行了礼:“草民万初一,见过广陵王。”
封越扶他上坐:“老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外祖。”魏晓枫些许激动的上前乖巧的唤了声。
万初一不动声色打量着他,慈祥地笑着点点头,旋身落坐。
封越端过茶轻啜了口,不由回想上一世在万家的情景。
整个万家上上下下对他诚惶诚恐,礼遇有加,这万初一做生意时,也从来不避着他。
所以他知道万家与谭家利益牵扯甚深,这其中所获的利益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灰暗。
甚至谭家本家与万家有姻亲来往关系,如此强强联手,富可敌国才招人忌惮。
他在查万家的帐目时,发现万家多次往西北捐赠物资,输送粮草只多不少。
在当地也极有声望,虽说家财万贯,却从不铺张浪费。
临前,万初一送他上马车,语重心长道了句:“我知王爷长途拔涉不远万里,并非是来小住玩乐的,您日里万机,草民乃一介商贾,人微言轻,不过是历史长河之中的一粒微尘,掀不起什么风浪,然,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这是万家家训,不可忘本。”
“王朝不过三百载,草民这家业不知能否守得过三代,世间对错并非只有黑白两面,如今我这一生的是非对错,皆由王爷来定夺!”
封越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因国库亏空,奏本将那些灰色的帐目交予上去。
十年漫长的征战,若不是有万民拥趸,义士慷慨解囊,仅靠朝廷是维持不了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