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还没介绍自己呢,”裴野道,“我叫裴野,是首都特警局的警官。”

谢尽欢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喝茶自己倒。”

裴野倒也真不客气,自顾自拉过茶壶。

“你和何顾是怎么认识的?”他头也不抬,边倒水边问。

谢尽欢膏脂一样莹白的面皮顿时微微涨红:

“卖什么关子,我和何顾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裴野倒完水放下茶壶,呵笑一声。

“那我们换个问题。”他端起茶杯,“你知不知道,这个发誓要为你赎身的何长官的顶头上司,正是花间苑的保护伞,装备部许映山上校?”

谢尽欢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什……”

裴野盯着他,抿了口茶。

“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不过至于个中原委,还是你本人说得更清楚。”

裴野放下茶盏,杯子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谢尽欢身子微微一哆嗦,眼里的光也沉淀下来。

良久。

“你应该也看得出,他是那种绝不会流连于我们这种场所的,很正派的人……”谢尽欢垂下眼帘,“我和何顾的相识,就是个意外。”

“因为训练时打赌输了,何顾他被身边那些喜欢沾花惹草的战友起哄,非要他这个老古板在花间苑点一个omega,说是要看他‘破身’……花间苑里,只有我这个头牌拥有挑客拒客的权利,他知道后就想着干脆翻我的牌子,被我拒绝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裴野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你同意了。”

谢尽欢面露窘色。

“我恨许映山这个畜生,”谢尽欢道,“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拼命接触军部的人,希望有一天或许哪个耳根子软的能被我吹动‘枕边风’,把姓许的扳倒,哪怕我这辈子再也出不去这个鬼地方,至少也让他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最初何顾是不愿的,可他一个二十七八岁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青壮男人,想要让他顺从我太容易了。”

他咬了咬牙:“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说要为我赎身,一个普通军官,怎么可能赎得起花间苑的头牌?异想天开……”

裴野:“你怕何顾为了你,倾家荡产?”

谢尽欢撇过头去,看着屋里那张大床。

“我是怕跟了这傻子出去,没有好日子过。”谢尽欢说。

一旁傅声的眸光轻微波动,刚想说话,裴野像长了两双眼睛似的,桌下的手精准握住傅声的手腕,按在傅声膝头。

傅声双腿下意识一颤,微微并拢,手指握紧成拳。

“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扳倒许映山,顺便还能还你自由身。”

裴野一字一句道。

谢尽欢眼里的惊讶很快被掩去,乜他:“裴警官怎么会这么好心,千里迢迢找上门来,还要帮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里面自然也有我的好处。”裴野唇角一勾,“敢问头牌一句,平时许映山本人会找上你吗?”

谢尽欢脸上紧了紧:“偶尔会来。认识何顾之后我心里总是烦得很,对外称病很久了,不过妈妈说过,许映山来了,就是爬也得爬起来接待他。”

裴野点点头,从皮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放在桌上,推到谢尽欢面前。

“下次见面的时候,想法替我们拿到一个东西。”他对桌上那玩意扬了扬下巴,“只要拿到,我保证拿许映山的命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