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结婚是件麻烦事,若一定要有人共度余生,想来想去,从前他还是想要个默契的,知根知底的,对自己热烈而毫无保留的,长相可以拽但要会对自己撒娇听话的,最好欣赏他厨艺的……

想来想去,似乎和某个人越像越好,真是他,便再好不过。

傅声撇过头去,全然未觉自己早已肉眼可见地低落,挽了挽发丝:“喝完了就歇着吧,我去客厅睡。”

“声哥。”

傅声撑着膝盖欲起身,一下子顿住。

裴野只喝了一口就放下粥碗,傅声注意到他眼底有些血丝,额头似乎出了点冷汗,看着反而比一开始憔悴了。

“我感觉好热啊声哥,”裴野哑着嗓子,“你帮我看看,我发烧了没有。”

傅声一怔。

受了这么重的伤,发高烧倒是不难预料,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看看”。被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盯着,傅声不知怎么忽的没了主意,推脱的理由也都忘了,直愣愣地一抬手,俯下身子就要去摸裴野的额头:

“你躺着……裴野!”

他察觉到裴野眼底划过的一丝狡黠,可已经晚了。

裴野伸出右手,一把攥住悬在自己头顶的那只细腕,用力一拉,傅声失去平衡摔进他怀中。他下意识撑着胳膊怕压住裴野的伤口,恼羞成怒地想要爬起来,却听见上方传来裴野带着笑意的沙哑嗓音:

“声哥,别走。”

傅声咬牙:“你有完没完€€€€”

他挣扎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幅度慢慢减轻下来。

裴野握着他的手掌心温度高得不像话。傅声倒在他身上,努力抬起脸,碰巧裴野正含笑低头望着他,咫尺距离让傅声得以更细致地观察裴野的脸色,发现对方嘴唇已经有些烧得干裂,眼底也铺了疲惫的淤青。

傅声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伸出没被抓住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用手背贴上裴野滚热的面颊。裴野脸上若有若无的倦气一瞬间都消散了,惬意地眯起眼睛,贴着傅声的手乖乖蹭了蹭。

傅声的指尖一颤,纤长的睫羽微垂:“真的发烧了。”

“嗯。”裴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一阵沉默。傅声感觉到裴野松开自己的手腕,心房一动,还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成想裴野的右手逐渐向下探去,宽大的手掌按住傅声的后腰,竟一把就揽住了那截不堪一握的腰肢。

傅声睁大眼睛,茫然地看向裴野。他正以一个侧拧着身子的姿势被圈在裴野怀里,动作别扭,却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意味。

裴野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傅声后腰挠了挠,激起一片战栗。

他的声音亦懒懒的:“声哥,就当行行好,借我点信息素。”

傅声瞳孔放大了:“借你什么?”

裴野温柔地看着傅声:“这是医学常识啊声哥,我是个母胎单身alpha,现在受重伤了,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可怜可怜我吧,声哥。”

“哪怕就这么让我抱着你待一会儿呢,”裴野的手隔着衬衫布料摩挲着傅声的腰际,“声哥,我胳膊可疼了,没有你的信息素我会睡不着的。”

傅声移开视线,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早已盛满了痛苦难耐。

良久,他终于低下头,侧脸靠上裴野微微起伏的胸膛。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能听见裴野轻轻地、高兴地笑了一下,立刻搂紧了傅声的窄腰,像孩子抱紧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娃娃。

“我就知道我的声哥最好了。”裴野低声说。

傅声没有说话,阖上双眼,抿紧了唇。

“你知道吗声哥,”裴野单手搂着他,垂下眼帘,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傅声的全脸,却能透过细碎的刘海发现傅声打着颤的睫毛,“我带二哥过来,不光是为了以后大家能有个稳定隐蔽的联络点,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

傅声的头闻言突兀地动了动,柔软的发丝蹭得翘起,裴野的手向上挪了几寸,抓住傅声的发尾在指尖玩耍似的缠绕:

“我想证明给声哥看,我的决心不假,我要救你出来的决定也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