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地挪开了视线,周檀盯着自己身前那株被拦腰折断的枯草茎发呆。
“讨厌!死鬼~”
嗯……腔调矫揉生硬,词句老套乏味,建议事后再练练起承转合,积累好词好句。
周檀正自娱自乐着,就听到野鸳鸯中的另一个人终于出了声,气喘吁吁地压着声音,“好娘子,你可真美!”
不多时那头就传来了€€€€€€€€的穿衣服声,看样子结束了,但那两人穿好了衣裳还不忘再温存片刻,仍占着道中央迟迟不走。
啧啧啧,还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就喘成这副德行了,这么虚学人家玩什么野外play。
周檀大冷天的被困在这里心里非常不爽,总得找点事儿来骂一骂。
毕竟除了在心里骂两句,他也干不了啥,这两人听声音他一个也不认识,想八卦都没条件。
想了想,他侧身看了眼一旁同病相怜的王二。
却意外地发现这人居然在笑,还是那种带着些许怜悯的嗤笑。
王二被迫听了场野鸳鸯戏面上不显,心底已经有些不耐,早知如此他今晚就直接在山上凑合一宿,不该为了顿饭下山来。
和周檀两眼一抹黑不同,他从一开始林子里那对刚媾合时就知道了野鸳鸯的身份,想着贸然出去还平白惹一身腥,就靠在柴火堆后头等,反正周奇那副小虚身板也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听了这副恶心腔调更是厌极反笑,心里自觉倒胃口。
忽然,一颗小石子啪嗒一声扔了过来。
他抬眼,看到小哥儿正冲他挤眉弄眼,他没看错的话,口型应该是【这两人你认识吗】。
看着还有些吃到瓜的兴奋,和刚才那副丧眉耷拉眼的无聊模样判若两人。
王二:“……”
男人的沉默不语让周檀遗憾。
“走了,粥都快凉了。”
野鸳鸯终于走了,周檀起身拍拍屁股后头的草叶子和泥土,对王二招招手,大步往家走。
王二起身,跟上,周檀这才发现他手里居然还拎着一只脖子垂着的野鸡。
看到周檀视线落在哪里,王二简单解释道:“饭钱。”
周檀连忙摆手,嘴上连连客气:“你瞧你,怎么来我这吃饭还这么客套啊……”
如果忽略他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这话倒是有些可信度。
回到小院儿,天彻底黑了下来。
王二照例‘鬼鬼祟祟’地避开人,到屋后头处理野鸡。周檀则回屋准备热一热粥,忽然想起来一会儿还有一只鸡,看着这一大锅粥恐怕临时没地儿盛。
他走到堂屋后窗,推开木窗,半颗头探出去,“晚上吃叫花鸡?”
猝不及防头顶忽然来了道声音,王二拿刀的手顿了顿,面上如常地抬起头,回望,“好,我拔完毛就去溪边挖黄泥。”
木窗处的半颗头得到满意的答案,迅速缩了回去。
周檀还没有修炼到大冬天让人用刺骨冰水清理野鸡的黑心资本家那一步,用之前熬药的小炉子烧了一罐子热水给王二处理鸡。
王二干活利索,野鸡很快处理好,黄泥也摸黑挖了一大筐子回来,在屋后头埋好叫花鸡后,回来就看到周檀蹲在灶膛口前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凑近一看,人正捏着试吃品尝用的几根木签子在火上翻烤,签子上还串着大小适中的豆腐块和腊肉丁。
腊肉丁周檀特意切的肥一些,火一烤正往外滋滋冒油,油顺着签子滴到了白白嫩嫩的豆腐上,肥润的油脂随着火苗渐渐渗了进去,连带着豆腐的外皮都烤得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