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叫那个人是章铮。

章铮就是他人生中的大坑,只要遇见,陶然就会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然然,给哥一点时间。”章铮跟他说,严肃且认真,恳求他:“三个月,给哥一点适应身份转变的时间,好不好?”

三个月,不短了。

陶然答应了。

但内心那点隔阂就此消失是假的。

晚上睡觉,陶然不会再急吼吼地往章铮怀里钻。

甚至重新给自己找了另外一床被子,背对着章铮,沉默地睡在一边。

章铮妥协答应他的告白,但一直抗拒他的亲近,甚至厌恶。

最糟糕的是,这些章铮都不能跟他明说,得顾着他的情绪。

陶然不能想,他接受不了。

夜晚早早熄灯,房间里静悄悄的。

章铮看着陶然的后脑勺,听呼吸就知道陶然还没睡着。

卧室床本来就是两米五宽的大床,陶然故意往边上睡,他们之间宽得还能再睡下两个人。

他们之间,一向是陶然说话多,活跃气氛。

就算两人都不说话,同处在一个空间里,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不自在。

但现在,章铮浑身都难受,因为他知道陶然也在难受。

而这份难受是因为他。

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章铮劝自己。

陶然会在难受的戒断反应后,发现,陶然并不是非他章铮不可。

可是身体就是难受,比他想象中的解毒反应还来得强烈。

章铮的心口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啃食他的皮肉。

焦虑和恐慌时刻伴随着他。

而解药就在他的旁边。

只要他伸手,去把陶然抱进怀里,触碰到实实在在的陶然,他就会好。

为什么不能真正接受陶然呢?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章铮一大跳。

是啊,为什么不能接受陶然以爱人的身份在他身边,反正他一辈子都离不开陶然。

不行,不行。

他怎么能对陶然有这种想法。

他怎么就不能呢?

章铮睁眼望着昏暗的天花板,陷入一个自己无法钻出来的牛角尖。

是啊,他为什么就不能呢?

只是在他们平常的相处中,增加了恋人之间会做的那些事情,再不会减少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