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萧淼清真的是祭品,那倘若栾凤看上了,庙祝也不好阻拦萧淼清被带走。
在场其他赴宴客人的目光俱因为这边的动静而看了过来。
他们背后一个两个沉睡的孩子还静静躺着。
萧淼清知道接下来的场面避免不了会很难看,他欲撇清栾凤,然而没想到栾凤却比他先开口。
栾凤没说萧淼清是他捡来好玩的,也没说萧淼清与他毫无关系,他以庙祝和其他客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就是我人族的妻子,不知这关系够不够我让他与我一同赴宴?”
萧淼清呆住,没想到方才还严词威胁自己不许乱说的栾凤现在成了谣言的最大传播者。
有什么比正主下场造谣更加使人信服的?
萧淼清随即反应过来栾凤是以自己的身份庇佑他。
庙祝的神色显然一滞,似乎陷入某种纠结里。不久之前传闻尊主的手下在兰通城内与云瑞宗的修士大打出手,为的似乎就是将他的妻子带回。
片刻的纠结后,庙祝又露出笑容来:“原来如此,既然是尊主大人的妻子,我们当然欢迎。”
萧淼清却即刻否认道:“我与他没有关系。”
栾凤的好意他心领了,可是他来时已经将自己的安危暂抛,哪里会愿意眼睁睁看着恶行,而自己偷生。
庙祝神色微妙地审视萧淼清,从他少年意气的面色中寻到倔强,庙祝以为萧淼清是因自己修士的身份而放不开:“请您放心,您并不是在场唯一的修士,不必如此拘束。”
还有修士参加这样的晚宴,难道对方和自己抱着一样的目的吗?
萧淼清震惊之余转头顺着庙祝所示意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孔。
他不知对方叫什么,对方也没作修士打扮,但是那张脸萧淼清绝对在春风楼见过。
也许是萧淼清看过去的目光太过清凌凌,那位修士的表情也变了,目光有些微闪躲,萧淼清便知道自己方才想错了,对方与他不是一个阵营的。
那修士率先起身问:“这位道友是真的过来用餐,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若是有,不如早点自陈出来,免得打搅我们赴宴的兴致。”
萧淼清还未回答,目光却见道童将几个昏沉的女童抬向院外,他一时顾不得其他便要冲出。
栾凤一把抓住萧淼清,低声警告他:“你且安分点。”
不论萧淼清的目的是什么,栾凤只想保他安全,萧淼清一时挣不脱只能高声喝止:“站住,别动那些孩子。”
此言一出犹如图穷匕见,傻子也要知道萧淼清来者不善了。
众人面色都变了,各种目光落到萧淼清身上。
庙祝微昂起头,盛气凌人地提醒萧淼清:“那不是孩子,那是献祭给神君的祭品,是生肉。”
萧淼清的怒气终于叫庙祝冷冰冰的措辞逼得无法再忍,他骂道:“放你的狗屁!罔顾人伦,畜生不如!”他顿了顿,对着赴宴的客人也道,“还有你们,一个一个道貌岸然,全是禽兽。”
他字字切齿,骂了这憋了许久的话,心中方觉一丝快意。然而当下情境却不容萧淼清有一点放松。
庙祝冷笑道:“你别以为有尊主护你便可在此放肆,你以为这是你随随便便能够走出去的地方?”他甚至看了一眼栾凤,“便是尊主大人倘若要固执到底,也未必能从这里走出去。”
还是同为修士的赴宴者深知修士作风,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必然不会独自过来的,即便是这里没有他的帮手,很快也会有他的师兄们赶来,还是在张仪洲等人赶到之前先将他处理了,到时候就算是云瑞宗查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能如何呢?”
庙祝赶在栾凤之前警告道:“尊主大人,你若要出手便是要和神君作对了?”
萧淼清转头看向主殿内,原本静默如常的神君像在这个时候竟然真的隐隐约约好像在散发光亮,像是真有神明降临其中。
庙祝同在场其他客人见状明显兴奋起来,顺着刚才那位修士说的呼吁道:“先宰了这小子!”
那位修士显然很忌惮萧淼清,应该是怕萧淼清若活着走出去,会将他赴宴之事告诉别人,与其自己身败名裂,倒不如先处理了萧淼清,大家守住秘密,落个干净。
他瞬息间抽出自己的剑,直接朝萧淼清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