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坏女人轻颔首,张琬便踏步离开,心间担心坏女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并不敢大意。
待见少女身影匆匆离去,外间一祭徒弯身禀报:“圣女,都卫官大人递来拜贴。”
秦婵还沉浸在少女不情不愿的忸怩娇俏姿态,薄唇微扬,轻眨眉眼,收敛心神,指腹抚弄掌心的云雀唤:“何事?”
祭徒将拜帖竹简交给巫史,巫史双手接过观阅出声:“国都近来发生一起灭门惨案,凶手作案狠毒诡异,都卫官大人想查祭庙王女,至于详情罪证,事关重大需面奏。”
闻声,秦婵神情自若道:“这位都卫官不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那就回书择机安排接见吧。”
见此,巫史有些意外的弯身应:“遵令。”
祭庙从来不是朝廷官卫可以进入插手的地方,太阴圣女今日似乎有些过于好说话。
语落,秦婵放飞玉手间的云雀,羽翅扇动声惊起,渐而远去。
云雀翱翔天际之间,悠悠盘旋,悄然至太阳祭楼的殿宇窗旁。
此时太阳祭楼内熏香静燃,红丝屏风之内,太阳圣女燕曦掌心抚摸因天冷而昏昏欲睡的赤焰蛇,目光散漫的看向端坐堂内的人,颇有几分探究意味,出声:“上回的计策不错,可秦婵并没死,齐颖王位亦没有被夺,连带原本蛰伏齐王的人脉亦被针对打压,你的献策似乎没有达到本圣女原定目的。”
诸侯王需要用手段拉拢,老齐王太狡猾,而齐颖又跟太阴圣女关系暧昧,所以燕曦只能搅乱浑水。
那人却毫不畏惧,神情从容道:“太阴圣女有雪蚕毒液护身,此事我不知,想来太阳圣女亦不知,另外当初老齐王一死,本是绝好时机,可太阳圣女人脉动手失误,才贻误良机,步步败退,与我何干?”
此事最大的意外无疑是太阴圣女,她竟然用雪蚕破解禾玉宝镜的离魂术,而且还腾出手稳定新齐王的根基,打压太阳圣女势力。
太虚大祭司关于圣物间的用法,一直都是秘传,三百年来早已失传,更是无人知晓。
没想到这位太阴圣女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局,简直是天纵之才。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知晓太阴祭司的圣物是雪蚕?”燕曦警惕道。
本来燕曦以为是个行骗之人,可如今见对方连禾玉宝镜都能随意拿出来,绝对来历非同一般。
“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太阳圣女不必惊慌,至于为何知晓雪蚕的存在,那是禾玉宝镜的破解之法就是雪蚕的毒液,所以并不难推测。”那人脸上仿佛笼罩虚假面具般,没有半点情绪,麻木不仁,周身透着腐朽陈旧的气息。
燕曦抬动涂抹艳丽花汁的长甲,目光紧紧看着这人,既忌惮她的手段,又需要她的手段,只得缓和面色应:“你若真诚心归顺,本圣女自不会亏待,只是那禾玉宝镜据说关于朝暮术,可否以示诚意的交上来?”
那人不急不缓道:“恐怕不行,我已经失去消息,它应该已经在太阴圣女手里。”
对此,燕曦狐疑打量,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蹙眉问:“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难道就一点不在乎?”
语落,那人平静应:“禾玉宝镜没有那么容易窥测未来,更多会带来死亡,兴许并不是坏事。”
原本想用禾玉宝镜对付太阴圣女,谁想却被破了局。
不过禾玉宝镜的使用,从来没有外传,更无秘籍,所以太阴圣女只会白白耗费心神。
燕曦听着这么一番话,只觉对方另有诡计,正当再欲出声时,太阳巫史从外入内,恭敬道:“圣女,都卫官送来拜帖想要入祭庙查询一桩国都灭门案线索。”
“一件灭门案而已,竟然来烦本圣女,都卫官真是不自量力,回拒!”
“遵令。”
闻声,那人浅饮着茶水,暗想太阳圣女果然比不得太阴圣女*聪敏,倒是个好拿捏借力的工具。
窗外云团舒展变化,掌心茶水被放置案桌时泛起阵阵涟漪,不少溅出杯盏。
水声清灵响起,滴滴答答,此时天际薄日藏匿乌云间,又一场秋雨毫无征兆的落入地面,形成暗色花团。
祭庙内各处露天修习课目亦因此而草率中断结束。
马背上众王女见下雨,纷纷收拾行头。
越炘未曾尽兴的握着缰绳,连声叹:“这雨真是来的不妙啊。”
张琬颔首,骑着马往遮挡雨棚处行进,眼看屋檐下的雨水越发密集,滴滴答答流入洼地,形成澄亮小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