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裙摆短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裙子干干净净,愣是一点泥也没沾上。
把他悬空在外的脚放到小木床上,又帮他盖好被子,谢流渊这才转身去了院子里。
商清时懒得动弹,安安静静躺了许久,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换衣裳。
垂死病中惊坐起,他连忙环顾四周,明明记得自己把换下来的衣裳放床边了,抬眼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他不禁朝院子里问道:“谢流渊,我下午穿的那一套衣裳,被你放哪里去了?”
“我正在帮您洗。”
商清时倒吸一口凉气,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被坐实了:“那还有一套呢?”
“在外面晒着,”谢流渊的语气十分平静:“还没晒干。”
一缕微风从窗外吹来,吹得商清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完了。
衣服没干之前,他都得穿这件裙子了。
他重新把脸埋进枕头里,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者是干脆把自己捂死。
结果还没捂死,他先感到一阵困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冲击太大,脑子都快要烧冒烟,已经完全不能再思考了。
他扯起被子。
这玩意儿也短了一大截,盖住脚,头会露出来。盖住头,脚会露出来。
取舍之中,商清时选择把头盖上,很快便陷入梦乡。
谢流渊洗完衣服,回到卧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师尊浑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脚的诡异画面。
这还真是……
一点被子也没给他留。
他蹑手蹑脚躺上去,这床实在太破了,但凡动静大点,都要发出嘎吱嘎吱的异响,一副随时都会轰然倒塌的模样。
结界内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温暖舒适,夜里却有些冷。
谢流渊轻轻捻起被角,尝试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然而被子纹丝不动。
“……”他只好亲自上手,扯出被商清时压住的那一角。
明明他只是很正经的,想把被子挪过来一点。
却在被子滑落时,脑子里的思绪全被打乱了,控制不住地盯着商清时的脸瞧。
银发如雪,遮挡住他大半的面容,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
躺这么小的床,着实是有些委屈他了,他瑟缩着肩膀,睡颜不太安稳。
再往下,裙子松松垮垮,露出里头的东西来。
下午掉在桌上时,谢流渊没敢仔细看,然而他现在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
脑子里好似有烟花轰鸣,有一瞬的空白。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颤抖着手指撩开商清时的银白长发,在他唇边浅浅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