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在厨房帮柏女士洗碗, 柏女士握着手机,一边跟她聊天一边在旁边躲清闲, 问她:“你看今天热搜没有啦?许汐言穿那条红裙子老好看的啦。”
闻染洗着碗不说话。
“说起来你们还是高中同学。我还叫她跟我回家吃过饭,你记得伐?当时你还说我,说我莫名其妙对人家太热情哇啦哇啦的。”
闻染把一只碗上的洗洁精泡沫冲干净, 放进沥水槽里:“不说你了, 你当时做得对。”
柏女士斜眼瞟她:“你现在回过味来啦?”
“嗯。”闻染垂着眸:“她当时又没有地方吃饭的,你不叫她,她天天一个人吃外卖。”
柏女士看闻染一阵, 过来搡搡她胳膊:“你看今天热搜上, 全是许汐言。我晓得你这小囡心重, 但你那件事,过了也就过了,没有人会再记得, 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晓得伐?”
闻染抬头笑笑:“晓得的。”
送走父母,闻染如常洗澡、睡觉。
虽然工作室只有她一人, 她还是租了间很小的办公室,至少有人来找她谈合同时有地方坐。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她照常上班,情况和昨天类似,电话响个不停,都是来退单。
她平静接受,不收任何手续费。
直到下班,这么久时间以来,这是她难得不需要加班的日子。她却习惯晚归,一个人在办公室点了支烟,默默坐了许久。
这两天她不想坐地铁,不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就打车,稍微费钱一点也没办法。
走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天边一轮弯月如钩。月光很淡,而沐浴在那般光线下、坐在路边长椅的人,有张沉妩风情的脸。
竟是许汐言,指间夹着支烟坐在那里。
闻染怔了下,背着包走过去。
许汐言站起来冲她笑笑:“下班了?”
闻染点头:“你这是……”
许汐言朝上边扬扬下巴:“我不是在你旁边租了间房子么?”
无比自然的语气。
“陈曦呢?”
“她放假。”
“那你坐在楼下干什么?”
“嗯?”许汐言看向闻染,扬扬纤长的手:“喔,就,抽烟啊。”
“你之前不是还在乌斯怀亚?”
许汐言笑笑:“工作结束,就飞回来了。”
“乌斯怀亚在哪啊?”闻染:“虽然我是文科生,但我地理实在很糟。”
“在南美洲。”许汐言轻声道:“在阿根廷。”
“那很远吧,飞回国要很久的时间吧?”
许汐言顿了顿:“还好。”
闻染又点一下头。
她觉得现在和许汐言的关系微妙极了。
说陌生,不可能。说亲近,也不是。
总之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说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