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为骨器的,男女都有,从男童女童,到少男少女,可男人的比率非常小,绝大多数都是女人,而购买者,享用者,都是位置很高的男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但€€€€
“这非常难。”
基于人心欲望滋养的怪兽,最不会停下。
而且这一切,都有阎国师这个命师加持,他多年来催发促进这个庞大体系,从利用自己的名声推广,倒让这些事反哺自己的名声,直到今日,他变成几乎天下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他的信众几近疯狂,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若有人贸然挑战此权威,对阎国师发起攻击,面对的将不只是阎国师这个厉害命师,而是所有产业链的既得利益者,疯狂信众的围攻。
“但也不是没有法子。”
郑夫人很清楚祝卿安在说什么,她既然想做这件事,就不会毫无准备:“其实早在二十年前,丽都就曾传出风声,说是只有泡过甘枝玉露,用过红粟果泥,双重调养过的骨器,才是真正的上乘骨器,用了能延年益寿,其它的,并无甚效果……我猜,可能是阎国师伺候不了那么多客人,自己本事不够,又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本事不够,遂提出这个概念,把所谓的真正骨器定了向,使之变得资源稀少,而物以稀为贵,他手上的,不就更值钱了?至于用完发现不对,没效果的,他也可以推说,你用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骨器。”
“我呢,这些年慢慢操作,加剧了这个信息,让其成为所有人的共识。”
萧无咎:“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
史书上,兵法里,到处都有这样的例子。
祝卿安也瞬间明白了:“所以现在,大部分’享受骨器‘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胡涂,不过是色欲熏心,完全可以归类于青楼楚馆?”
现在怎么管制应对青楼楚馆,将来事发时,就可以怎么管制应对这些男人和骨器关系,淡化一层后,再行其它手段,并非难事!
真正难的,是所谓的’上乘骨器‘。
郑夫人颌首:“阎国师并不在乎我私下推动的这些传言,他连问都没问一声,可见他非常自信,圈子已经养成,他只要抓住最关窍之处,就可永远获利,遂他对这些藏得很严实,尤其甘枝玉露的配方,红栗果泥又从何而来。”
她都白隐藏了,那些一层层遮掩自己身份痕迹的手段,白白花了不少银子。
“阎国师是命师,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敏锐善察的感知,我曾数次接近真相,但都遗憾错过,他对女人的防备很深,尤其看不惯我这种性格叛逆,不服管的女人,任我如何努力,都查不到。桃娘来后,我同她明暗配合,也只圈定了一个大概范围,弄到了甘枝玉露配方,那红粟果泥是什么,是哪几种水果或粮食混成,哪里出产,至今不知。”
祝卿安讶然,进行了这么多年……郑夫人并不是因为桃娘,才关注骨器之事,她是早就在进行,就像看不惯世家规矩一样,她也看不惯这个骨器,桃娘的到来,对她来说恰逢其会,所以才有了这些警惕试探过后的信任与喜爱,共谋和并肩同行。
他和萧无咎以桃娘为突破口,还真撞对了!
而今收获,也非常不错,郑夫人肯这般告知,就是在表态,她愿意和萧无咎合作!
郑夫人话还没完:“还有最近陈国舅之事€€€€”
祝卿安感觉她此刻提起这个人,颇有些意味深长:“他不是在北山避暑?”
郑夫人微笑:“说是避暑,但谁知道呢?”
祝卿安沉吟:“夫人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中州侯可去一查,若能助我与桃娘寻出那红粟果泥,有彻底摧毁骨器的机会,我郑盈甘为驱使!”
郑夫人扬起眉梢,气势飞扬:“我本事或许不大,但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世家……呵,我死之时,必皆败寂! ”
她现在看起来四十多岁,眼角有些许细纹,但气血丰盈,精神不错,身体也很好,祝卿安看过她命盘,觉得这姐姐还是太保守,把自己寿命看的太短了。
萧无咎:“夫人坦率,本侯自当不遗余力。”
郑夫人眼神就更复杂了:“侯爷还是早些拿到那个位置,不然……生灵涂炭,处处焦土,我向来不愿将就,认为不破不立,腐朽肮脏的东西,留着做甚,全亡了才好,可百姓总是无辜的。”
祝卿安忽然松了口气。
郑夫人看过来:“怎么了?”
祝卿安笑了下,没说话。
郑夫人看他表情,竟也懂了,微微一笑:“见我性子刚烈,总想着拼个鱼死网破,以为如遇绝境,我会轻生?”
祝卿安清咳一声:“……也没有。”
“我还没有那么蠢,”郑夫人遥望远方,那里已经没了桃娘和白子垣身影,二人不知去了何处,“我还有想看的画面,想守护的东西,夙愿未了。”
她声音渐渐低轻:“哪怕到了绝境,凡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耗尽一切也要挣扎翻身……我得认真活着,也希望别人认真活着,生命只有一次,是最公平,也最宝贵的东西,怎可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