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给你的,为什么要给我钱?】
【罗闵,用不着算那么清。像猫一样理直气壮地接受就好。】
罗闵没回复,他退回去看网上银行,显示大额转账请到线下亲自办理。
闪影尾款到账当天,毛芸给他发了红包,封面写,庆祝罗闵第一次赚大钱!他没收,红包已过期。
毛芸说等他上线再重新发。
好友申请躺着原始头像账号的验证,罗闵没管,关掉数据漫游,界面定在红色感叹号上。
粥凉了,他捧起碗照旧向下灌。
碗底受到一股向下的阻力。
碗被轻易夺走,底部磕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厚重的粥左右荡一下,粥面恢复平静,不带起一丝波澜。
三日不与他交流的陈啸板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前,罗闵抬头,“粥凉了。”
这几天他很听话,陈啸不和他交流,他也能理解陈啸的意图,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吃饭,都由着陈啸安排。甚至陈啸当他的面,将房间四处搜刮出的干辣椒丢出门外,他也一言不发,听之任之。
然而罗闵,也很少开口。
魏天锡一走,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加古怪,一个等着人低头妥协,一个装作无事轻易揭过。
罗闵探身捞回瓷碗,手臂被拉住,陈啸憋红了眼,嘴角下撇,竭力控制脸上的神情,夹了几筷子菜心堆在粥面,垒成小塔。
和他刚失声那会儿差不多,不肯在罗闵面前认输,好面子,一张晒得麦色的脸涨红着,手上毫无规律比划得乱七八糟。
谁都想不到,一个无比寻常的甲状腺手术,怎么就让能说会道的人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来。
陈父陈母没读过几年书,对医生很敬重,起初并未意识到儿子的失声不同寻常,只当是暂时的。
当时还打趣说,少张嘴巴叭叭,家里清净多了。
陈啸将缝合的疤口当勋章,即便暂时口不能言,也不影响他向朋友们手舞足蹈地描绘手术场景。
刚开始,朋友们对他的经历充满着好奇,哪怕一时无法正常交流,也不妨碍他们围在一起玩闹。
可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觉出巨大的不便来,陈啸不能说话,很多事都没法由他出面。
他比划的样子有点傻,谁都看不懂,和他说了话,也得不到准确的回应。
渐渐的,他们刻意避开小卖部,不再主动喊陈啸出来。
旺盛的表达欲不能在一个无法回应的人身上浪费。
陈啸不明白,只是他暂时不能说话,他还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还有手能比划,为什么没人再和他交流?
他接连从学校请假,往返于医院之间,得到的也只是再观察的回复。
陈啸气愤、委屈,想掐着医生的脖子问,你来试试不能发声是什么体验呢?
然而他还是跟着父母鞠躬道谢,提了一袋毫无用处的处方药回家。
父母安慰他,他听不进去,脾气越发暴躁。
他学习本就一般,上了个技校,去不去倒也不差什么,他选择留在家里。
但来来去去的客人扰得他心烦,熟悉的人问他,什么时候能恢复?不熟悉的,挑样东西便要抬手问价钱。
陈啸索性跑出门。
“你们说,陈啸到底能不能好啊,都好久了,不会真变成哑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