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旭来到衙邸时,监考的一众考官已经到齐。看到柳元旭的身影,跟他不对付副考官直接冷哼一声。
“我就说了,那些内容雷同的考卷不能取中,瞧瞧现在,京兆府都被那群考生给围了,一个个叫嚣着有人作弊!”
“是啊,闹出这种事情,虽然陛下和朝廷上下都知道内情,可这名声终究是不好啊!”有人附和道。
当即就有人反驳:“你们以为把那些卷子都剔除了,就没事了吗?那些因为卷子剔除而落榜的考生同样会闹事!总归是不能让两方都满意,这场闹事就不可能避免得了!”
“李大人言之有理,不管如何都有闹事的缘由,不如给那些有真才实学的考生一点机会。”
“反正你们都有理,现在怎么办?京兆府尹已经上报陛下了,还催着我们赶紧给个解决办法。”
柳元旭沉吟片刻,说道:“把本次上榜的原卷张贴出来,让天下人都评判评判。至于试题雷同的问题,也把详情都说出去。若是他们还有什么不满,就让京兆府抓进去关几天就老实了。”
副考官皱眉:“这不合适吧?以往都没这规矩,哪能随随便便把中举考卷张贴出来?朝廷的颜面何存?”还要把巧合的详情说出来,这不是说朝廷官员办事不靠谱吗!
宴会举办在考试前七八天,结果朝廷没人意识到,那天的主题跟乡试考题重合了,没能及时更换考题!
柳元旭说:“那你说怎么办?那些考生可还聚在京兆府外,你解决?”
副考官支支吾吾,让他来解决,他可解决不了。
最后还是定下以柳元旭的方案为主,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上报圣上,得到圣上准予后才能向考生公布。
京兆府门前,围着一群书生,由于鼎带头,叫嚣着让官府给他们一个说法。
其实于鼎酒劲过后,就有点儿想退缩了,可被一群人架着,想下也下不了,只好充当这个出头鸟,带领一群落榜的考生前往京兆府报案。
京兆府的官兵一看这么多人,拦着不给进,他们就在门口大声喊着状词,京兆府尹的脑袋一下子就疼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可做不了主,当即上报圣上,还让人去通知本次乡试的主考官和副考官。
事情闹得太大,凡是还留在京城里的学子都有所耳闻,本来上榜后要大肆庆祝的人家,都停下了动作,悄悄地观望后续。
不过没影响到陆川,他和谢宁今天出了城,回花溪村祭拜陆家父母。
陆川作为花溪村里走出来的学子,村长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成绩。京城里读书人虽多,但他们花溪村还没有一个举人,最有可能考上举人的就是陆川了。
自从昨天知道陆川考中了第五名,村长便激动得不得了,当即写信让村里人送去陆宅,询问陆川这么大的喜事,何时回村祭拜父母、昭告祖宗?
陆川这才想起花溪村还有原主父母的牌位,按照大安人的习俗,家中有大事,必得开祠堂昭告父母祖宗。
他也不好太过出格,便趁着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携谢宁回了花溪村。
陆川看着打扫整洁的院子,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却没有一丝老旧的感觉。
村长在旁边说:“你这院子,我隔段时间便和你婶子来打扫一遍,前几天刚打扫过。”
自己儿子在陆川身边做事,每月能回两次家,每次回家都不空着手,村长知道,这是陆家好心,看在他这个村长的份上善待儿子。
村长没什么能做的,但凡有空,就拉着老婆子来帮忙打扫屋子,洗洗晒晒。老房子不住人,很容易变得老旧。
陆川自从和谢宁成亲后,只有陆父陆母的祭日会回来祭拜一下,因为怕耽误读书,没在花溪村住过,都是当天来当天回城里。
陆川回身行礼:“多谢村长和婶子了。”
村长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你如今已是举人老爷,老头子可受不起。”
陆川坚持把礼行完,村长可能一开始只是因为村长的身份照拂原主,后来又因为他的神童名声照顾他去考试,但终究是对陆川有恩。
村长阻拦不得,只好任由陆川行礼,嘴上说着使不得,实际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一个这么年轻的举人老爷,出自他们村里,和他们家还有几分情分,以后不说其他的,至少他们村不会再被其他村欺负了。
村长说:“你如今考中了举人,村里打算给你立个举人碑,再修缮一下你父母的坟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