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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需要用冷水敷还是用热水,许玉潋始终弄不明白。
不过他懂得变通,想不清楚大可以一起用。
烧水煮药前先用冷水敷脸,等水烧好了,再分出些擦脸便可。
宁肃羽坐在灶台边,裹着纱布的手随意往里面塞了几根柴火,再回头看见的便是许玉潋伸手要往刚打回的井水里碰。
这季节,没加热过的水和冰块没什么差别。
他眼疾手快扣住许玉潋的手腕。
“做什么?”
许玉潋不明所以地掀起眼皮,眸光透亮,朝他解释,“你发烧了,我准备用冷水给你擦擦脸,这样会有助于降温。”
他说话语速向来不快,嗓音和人一样,温温柔柔的。
因为有些困倦,此刻慢吞吞地拖着尾音,听上去像在跟人卖娇。
宁肃羽只在那些带小孩的妇人那听过这种语气。
扼住的手腕挣扎了几下,宁肃羽皱着脸回神,就看许玉潋朝着他摇了摇手,“可以放开了吗。”
视线跟他的动作,转移向下。
玉瓷般的肌肤白皙细腻,淡青的血脉蜿蜒在上,只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易箍着他,叫他动弹不得。
宁肃羽很快松开了手,但同时也拿走了那桶水。
他留给许玉潋一个背影。
“我自己就可以。”
这也不是许玉潋第一次被他拒绝。
稍微愣了下许玉潋就接受了这件事,还不忘叮嘱宁肃羽,“那你记得待会用热水也敷敷额头。”
把系统挑选的药材找出来,后续熬药的事也理所应当地让宁肃羽自己去做了。
苦涩的药味充斥着灶房。
宁肃羽熬药的中途回头看去。
不远处的摇椅上,许玉潋正撑着脸半阖着眼犯困。
整张脸几乎藏进了绒袍的毛领里,纤密眼睫在面颊上落着片阴影,呼吸浅浅。
宁肃羽当时想说什么,最后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听着外面依旧不停的雨声,感受着药罐里沸腾的热气,宁肃羽忽然觉得,他浑身滚烫的血液正逐渐涌向心脏,发烧的感觉,在这时候甚至能称作奇妙。
这不是什么大病。
从前的时候,没有到断手断脚的那种情况,在宁家根本算不上生病。
要是不舒服就吞把药,然后跟平时一样,下午依旧要去正常训练。
没人会像许玉潋这样在意这件事。
单拎出来,守在他身边,告诉他你生病了,然后急急忙忙地在大半夜给他熬药。
宁肃羽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